“沒什麼。隻是……”織靠在牆上,沒有焦距的看著窗外風景,“朋友什麼的,真是不可思議。”
“原來如此。”
橙子略顯狡詐的笑起來,看來那幫熱血少年的影響力真是厲害(完全不是這樣的……)。
“啊咧?已經要走了嗎?”見織走道沙發邊拎起外套,橙子問,嘴邊的香煙一晃一晃。
“嗯。下午打工。”
“我說,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打得什麼工啊?”
織回頭用一種“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的驚訝加調侃的眼神看橙子,轉身離開事務所。
直到門關上的“哢噠”聲響起,橙子才笑著把重量交給椅背。
“真是的,織那家夥還是不明白啊,”重新拿起文件,橙子自言自語著,“人這種生物,總是有明明知道,但還是會希望從對方口中親耳聽到才能安心的奇妙心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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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打的工沒有固定時間,一開始織天天都去,現在已經減少為三天一次。這份工作多少有點非法性質,地下網球賭場的球員。一方麵能鍛煉網球,還能賺錢,不過現在前者的意義已經消失了。
織曾托橙子調查東京所有的地下網球據點,最後選定了現在這個地方。安全保密措施(針對輸不起的賭徒,警察基本默認這裡的賭球活動)做的最好,賭球的一整套流程十分完善,去做球員的話隻需要一次□□完入場費並且完整填寫個人信息,算是手續簡單的了。每個新晉球員都有兩場比賽的觀察期,如果高層覺得不過關,對不起請走人。
賭場有很多入口,織最常走的那個偽裝成小巷裡一家普通書店,店主大叔整天叼著香煙趴在櫃台上昏昏欲睡,連有人偷書都發現不了。任誰都不會想到書店裡麵用作儲藏室的房間裡還有一個門,打開後有樓梯通向地下,照明昏暗的像在拍鬼片。走大約三分鐘,光線突然刺眼起來,一個設施精良的場地就出現在眼前,其中包括環形看台、若乾賭桌、三個網球場。
最初織總是負責用他看似瘦弱的身板迷惑對手,然後毫不留情的把對方抽的七零八落。時間一久沒有人敢小看他了,他就負責坐在球場最高處等著自命不凡的來挑戰,繼續把彆人抽的七零八落。隻過了兩個禮拜,賭場那些心悅誠服的人就送了他一個綽號,“樸素的勝者” ——樸素是指他的打法,勝者是屬於他的榮耀。
“呦勝者大人,今天來的挺早的嘛~”
見到織,店主大叔很高興的和他打著招呼。大叔曾經是賭場裡最成功的球員,不過因為輸錢賭徒鬨事傷了一條腿,那也是迄今為止賭場發生的最大的混亂,此後的安全級彆在高層的重視下直線上升。大叔受傷後就退役了,做起入口的保安,但現在仍有不少球員會私下向他討教網球。
織點點頭算作打招呼,向書店深處走去。
到了賭場內部,門口的後勤人員把今天的挑戰預約交給織,同時管理處向會員發出消息,“‘樸素的勝者’已到場。”
在賭場,每個正式球員都會有自己的綽號,對外公布的也隻有綽號,因此光從綽號就可以判斷該球員在賭場的地位。由於球員在場的時間不定,隻要球員到了,管理處就會告知會員,希望挑戰的人就會過來。
不一會兒開始有人進入球場,很分散,但要不了多少時間就把看台填滿了大半。賭球的人分為兩種,自己掏不便宜的入場費和球員對練,贏了捧錢走人,輸了入場費打水漂;另一種是看挑戰者和球員比賽後,選擇中意的那方下注。
織坐在最高處,漠然的扒拉球拍。高層的意見是現在還不是輸的時候,所以,還是速戰速決。
今天的第一個對手是個和織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五官秀美,老是卷著頭發對著織“嗯哼哼哼”的詭笑。織甩著手做簡單的熱身,對麵那人就絮絮叨叨不停說話,從自我介紹到織的比賽數據又到自己的劇本如何出色最後以“來我們學校吧”收尾,說了一大段也沒見他口渴。
而織的回應是走到自己半場後方,擺好架勢,一個發球狠狠砸過去。
觀月的劇本敗得很慘。他清清楚楚的知道織的網球隻有速度、力量與命中率,可他估錯了這些指標的上限。幾場比賽觀摩下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織的資料,現在他發現了,織的資料會隨著對手的強弱而改變,不多不少,剛剛好強一些。
6—3,織為了增強比賽可看度也為日後隨時可能到來的“失敗”做伏筆,送了三局給觀月。
跪倒在地,觀月大聲吼了出來,“你是在耍我嗎?!”
——用不多不少剛剛強一些的實力,像戲耍一樣與人交手,這算什麼?!意識到自己連對方的全部實力都逼不出來的觀月充滿了被侮辱的憤怒。
織微微喘著氣,站的筆直,垂下眼睛看著觀月。他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隻是在場所有人都覺得那眼神裡充滿了蔑視。
“啊,你很弱。”
織的實話實說。
“觀月前輩!”
清亮又焦急聲音忽然從滿場歡呼中突出來。一個剃著平頭的少年衝進球場,半跪在觀月身邊扶著他肩膀,“觀月前輩,你沒事吧!”
織對眼前正忙著表達男人間友誼的兩人完全沒興趣,維持著比賽後稍顯疲憊的樣子走出球場。
球場門口站著一個少年,笑眯眯的眼睛看不出情緒。織掃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臂彎裡夾著球拍繼續向前走。
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少年微微睜開眼,藍寶石般的眼眸光華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