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橙子被開門聲驚動,從文件中抬頭。
織沒打招呼,略微垂著頭進門,身上還套著立海大的正選運動衫,背著大大的網球袋,安靜地把門合上。
“你不是今天有比賽說不來嗎?”橙子疑惑地問,嘴邊香煙一晃一晃,燃起的煙變成了奇怪的線條。
織不回答,把肩上的網球袋甩到沙發上,然後是自己摔進去,仰頭看著天花板發呆。橙子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答案,便收回目光低下頭,重又看起文件。
工作室裡一片安靜,隻有偶爾紙張翻動的聲音。
光線漸漸暗下來,煙灰缸裡香煙頭又多了好幾個。橙子掐滅手中剛抽完的一根,放下文件,起身去開日光燈。“啪”,瑩藍色的燈光灑滿了雜亂的辦公室。
“……橙子。”
“嗯?”
橙子站在牆邊,回頭看沙發上幾小時沒變過姿勢的織。
“我,做不到。”
織的嘴唇抿成了僵硬又堅決的線條。
——要舍棄我的夢,我都做不到。
曾經喜歡做夢的他一直在式的體中沉睡,因為隻要他醒著,夢立刻就會被自己對殺戮的渴望破碎。但現在殺欲沒有了,他就算不用沉睡也能用手觸及到夢的美好。織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原來他也可以生活在這個縱然有陰暗卻也遮掩不住明媚陽光的世界上。這是種一旦擁有就無法舍棄的幸福感覺。
——要舍棄我自己,我做不到。
當織的眼中不再隻有死亡的灰色,還有組成這個世界的彩虹色彩時,織真的不願再閉上眼睛回到無儘的沉睡中去了。他的存在不是為了讓兩儀式活下去,而是為了讓獨一無二的兩儀織活下去。織想要用力的大笑,用力的揮拍,用力的交朋友,用力的感受一切——作為是兩儀織,不是“兩儀式”的一個部件。
——他是那麼急切的想用自己的手抓住些什麼。
——他是那麼渴望用自己的心體會一切除了殺欲以外的情感。
——他不願再迷茫下去了。
長久以來一直用沉睡來守護一切、像一張白紙般單純的少年,突然對自己的存在感到無比真實。
“橙子,我,做不到。”
織又重複了一遍,慢慢握緊了拳。
“給我一個新的義體吧,像正常人那樣的。”
橙子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起來。她走到沙發邊,輕輕揉了揉織的頭發。
“就等著你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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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比賽青學贏得很輕鬆,畢竟是東京地區的頭號種子,
有空時他會去街頭網球場練習,那裡有簡易設施,有時還會碰到一些球手向他邀戰。雖然硬件軟件都比不上網球俱樂部的精良,但不二喜歡這裡的氣氛,來這裡打球的人都是些真正熱愛網球的人,這讓不二感覺很放鬆。
不二今天到的比較早,但球場裡已經有擊球的聲音,間或摻雜了少年發力的喊聲。
哦?擊球頻率挺快的嘛?
僅憑聲音做出了初步判斷,不二笑眯眯的走進球場。
然後笑容突然僵了一下。
球場上兩個少年正在對打。其中戴眼鏡的文雅少年他不認識,但另一個黑發黑眸的少年足足在他腦海裡盤旋了一個禮拜。
與記憶中的淡漠不同,此刻少年笑得十分開心,看起來他正全身心投入來回跑動與揮拍中。沒接起一個扣殺,他撐著膝蓋喘了幾口氣,再抬頭時,臉上的笑容堪比驕陽。
“柳生,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