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裂聲很短促,大概是32口徑的小□□,沒有經過加工和改裝——原汁原味的哥譚起床鈴。
我意識到萊納韋斯今天還沒出過門。
我摸了摸槍袋,直接闖進了汽車旅館,沿著充滿尿騷味的樓梯一路狂奔,這時第二聲槍響傳來,我定位到了開槍的位置,一腳把寫著B215號的房門給踹開。裡麵有兩個交疊在一起的黑影,還有濃重的血的氣味,其中一個慌不擇路往窗戶邊上靠,於是我看見了在下麵的那個人——發腮嚴重的萊納韋斯。
“站住,你是誰?!”
我打算隻用語言去阻止那個歹徒,因為韋斯先生還活著,正在床上痛苦地呻.吟,小口徑的子彈很難一擊斃命。我得快點給他找個醫生。
萬幸,他被打中的是右肩膀和大腿,我替他緊急處理了一下,然後立馬撥打呼叫救護車的電話。歹徒已經迅速地打碎玻璃跳到窗戶外麵,我沒有追上去。
“快,快報警!”韋斯先生狀態還好,一邊喊痛一邊推我的手臂,聲音沙啞,“快打給GCPD!”
我有些無奈:“你知道警察一般不管入室搶劫的。”
他失血過多,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報警…報警,韋恩公司,打給戴維斯,他搶走了員工芯片,報表,我的筆記本電腦……”
我非常不樂意和哥譚的條子打交道,或者說和任何條子打交道。但是在一個垂死之人的催促下,我最終還是撥通了GCPD的熱線,在聽聞這單搶劫案涉及哥譚龍頭企業韋恩的時候,對麵的警員才終於願意把“出警”這個尊貴的字眼說出口。
在報警之後,我坐立不安,無時無刻都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但是萊納韋斯以為自己快死了,我隻能不間斷地給他喂烈酒。讓他知道自己還咽的下酒,就證明不會死。
十五分鐘後,救護車和警車一起趕到樓下。
滿身是血的萊納韋斯被送上救護車,有警察跟了上去。不一會兒,那個戴著警徽,穿警長製服的鷹鉤鼻男警官從救護車下來,找到我這邊來問話。他的態度還算和藹,沒有紐約的條子那麼盛氣淩人。
“約翰,約翰·克林頓警長。”他先是自我介紹,語氣帶著一種幽默,“萊納韋斯沒有事,他身上的脂肪太多了,再中多幾發點32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早就知道這一點,但還是裝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那就好,既然是這樣我也放心了。”
克林頓警長拿出一個黑皮的本子開始做詢問筆錄:“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女士?”
“瑪麗·多爾西。”
“你到場得很及時,韋斯先生說你在他和匪徒搏鬥的時候闖了進來,你有看見匪徒的樣子嗎?”
“他跑得很快,穿了一身黑,房間也很昏暗,沒能看見什麼麵部特征。”我比劃了一下,“中等身材,大概六英寸高,看起來很精壯。”
“你們沒發生打鬥?”
“沒有,我趕過來時他立刻選擇破窗逃走。”
他寫了一會兒字。我無處可看,隻能盯著他胸前的警徽,他是個Sergeant,警徽上頂著一隻眼神銳利、展翅欲飛的鷹。我討厭鷹。
“你和韋斯先生是什麼關係。”
我回答:“朋友。”
“一個隨時救急救難的朋友?”他那雙陰沉的眼睛裡帶著笑意,“我們一般把這稱之為超級英雄。”
我隻能硬著頭皮圓下去:“我們事先約好了在這裡碰頭……”
“噢,是這樣嗎?”克林頓警長語氣輕飄飄的,“可他說你是他妻子請的私人偵探。”
該死的萊納韋斯。
他停止做筆錄的手,用筆頭點了點我的肩膀:“能出示一下你的執照嗎,偵探?”
我動作僵硬地從夾克內側拿出錢包,從證件裡翻出自己的私人偵探執照。
“NYPD?這樣說你是紐約來的?”他打開移動執法儀,輸入證件號查詢,態度專業得讓我想殺人。“現在有帶槍嗎?”
“沒有。”
“這麼說你工作時候不愛帶家夥咯?”
我沒有說話。沒過一會,他抬起頭,語氣還是那麼輕飄飄:“多爾西小姐,想必你也知道你的執照在半年前已經被吊銷了吧?”
我沉默了再沉默,再也沒辦法辯駁,最後還是進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