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嘍! 下山嘍!(2 / 2)

裴初霽從看到這片密林時麵色就已經慘白了,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父母的死,他的身子不斷地顫抖,不敢抬頭,恐懼讓他難以前進一步。於眠自然也感覺到了裴初霽的逃避,但這一關是他一定要過的,當初的他就是沒有勇氣去麵對這一切,最後成為了他的夢魘,墮入魔道,人人喊打。說來可笑,他墮入魔道後,從未傷過一個無辜的人,可那群自詡為名門正派的偽君子卻不由分說對他痛下殺手,他就像個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強硬地拉著裴初霽走進那片密林,裴初霽掙紮著,於眠咬牙道:“裴初霽,這是你必須麵對的!”說完,直接將他推入密林深處,轉身離開,躲到暗處,靜靜地看著裴初霽。裴初霽很茫然,於師兄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了,他該怎麼辦?師兄一定隻是想好好曆練他罷了,師兄不會拋棄他的。裴初霽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強迫自己向前走,越往裡走,越能看到倒在地上的白骨,空氣中彌漫著血氣,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身後的樹葉唰唰作響,裴初霽警惕地望著四周。

許久沒有動靜,裴初霽脫力地滑落坐在了地上。這時有腳步聲傳來,裴初霽立刻警惕起來。一群滿麵橫肉的壯漢出現在裴初霽麵前,於眠和裴初霽同時屏住了呼吸,“是他們!”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幾張臉,是他們害得他家破人亡,裴初霽的眼眶微紅,那群人看到他後,領頭的人凶狠地開口:“小子,識相的話,就”他話還沒說完,眼前的少年已然站起,提劍向他刺來,大漢冷笑,身邊人把裴初霽團團圍住,裴初霽這些時日的修煉確實很有成效,但他修煉時間太短,而且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落入了下風,但他已經殺紅了眼,滿心隻有報仇兩個字,不停地攻擊這群人。

相比於裴初霽的紅眼,於眠冷靜得仿佛陌生人。前世他入魔後成功報了仇,但他一點也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他看著這些生命在他手中死去,他沒有一點感覺,就算殺了他們又能怎麼樣呢?他的爹娘回不來了,他還是孤孤單單一個人,反而這群人成了他的夢魘,為他的入魔可是使了不少力呢,這就是所謂的心魔嗎?

看著裴初霽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於眠終於忍不住出手,畢竟比裴初霽多修煉了那麼多年,很快,這群山匪都被打趴下了,正當於眠回頭扶起裴初霽時,一個大漢突然暴起,直逼裴初霽,電花火石間,於眠隻能用自己護住了裴初霽,生生挨了這一下,隨後一劍送他歸西。“師兄!”裴初霽看到於眠身上流下的鮮血,慌亂的他直接用手捂上於眠的傷口,於眠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反正他受過比這重多了的傷,這點傷其實對他算不了什麼。可裴初霽哪見過這場麵,他滿心的自責,要不是為了保護他,於眠就不會受傷了,他果然是個災星嗎?

看到裴初霽暗淡下來的眼神,於眠開口:“怎麼了?這點小傷沒事的,很快就會好的。”裴初霽強撐出一個笑臉,“嗯,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其實內心已經很難過了,但不能讓師兄擔心。

簡單處理了傷口,於眠和裴初霽一起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那群山匪,他們不住地求饒,求饒?他們手上那麼多條無辜的人命,千刀萬剮都不為過,裴初霽眼中滿是譏諷,於眠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不覺間,他們一樣高了。“想做什麼就去做,有師兄在。”裴初霽堅定地點頭,毫不猶豫地伸出了劍。

報了仇後,聞著這濃鬱的血腥味,裴初霽隻感覺一陣反胃,他快速離開這片行刑場,胃裡酸水翻湧,他很痛苦。於眠讓他靠著自己,一邊拍拍他的背。等裴初霽緩和過來,他才開口:“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我們就隻能在這荒郊野外過夜了。”裴初霽還有些虛弱,他隻是點了點頭。等二人趕到客棧時,天色已經暗了,一路上小攤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入夜的小鎮更是美不勝收,裴初霽在這片喧囂中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客棧照例就剩下一間房(畢竟要促進主角的感情發展嘛,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