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間房,於眠不得不和裴初霽一起住,不過也不打緊,他們修煉者可以打坐一整晚不睡的。夜裡很安靜,但總覺得心裡不安,仿佛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第二天一早,裴初霽和於眠一同出門,隻見一位中年男子扶著一位哭的即將昏厥的女子,二人步履蹣跚地走向離客棧不遠處的衙門,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唉,造孽啊!這都是第幾個了?怎麼就沒人管管,這對夫妻倆怕是也要無功而返了。”話音剛落,剛才走進衙門的夫妻已經被趕了出來:“去去去,我們大人忙著呢,哪有閒工夫管你這點兒小事。”
裴初霽看這群官差囂張跋扈的樣子,就覺得心涼,他小時候,爹娘告訴他,有事找官府,說官府裡是都是好人,是百姓們的父母官,他曾經深信不疑。爹娘被山匪殺害後,他也曾嘗試過找官府報案,卻被直接趕了出來,沒人管他,他父母得不到真正的安息,或許,他們這些普通人的生死在這些人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麼,人命如草芥,世人皆可殺。
看著那對夫妻頹然遠去的背影,裴初霽很想跟上去,他有些猶豫地看了看於眠,於眠笑道:“看我做什麼,走吧,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這回下山本就是來解決實際問題的。”裴初霽放下心來,拉著於眠追上那對夫妻。那對夫妻還在抹淚,“大伯,究竟發生什麼了?”裴初霽問道。夫妻倆像是看到了曙光一樣,眼中一亮,卻又很快暗了下去。“告訴你們又有什麼用呢?”他不過也才三十,卻已經有了明顯的老態,而他的妻子也是一副虛弱的模樣。
“我們的孩子失蹤了。”最終他還是開了口。“我們這裡一直流傳著一個故事,有一個隻吃孩童的惡鬼,每十年就會出現,這個故事我們都隻是當作玩笑話來看,老人們卻深信不疑,他們都說十年前確實有很多孩子失蹤,且至今也沒能找回來,我們都是半信半疑,直到七天前,先是我們村長家的孩子丟了,再是村頭殺豬的王二家孩子丟了,就連父母官陳大人的親兒子也丟了,我們害怕極了,不肯讓孩子出門,誰知昨晚孩子就不見了,我們找了許久,沒有辦法,隻好向官府求救,誰知道他們這群官差隻吃糧不管事,還把我們轟了出來。”說完後,夫妻倆也不管裴初霽和於眠是什麼反應,轉身回家了,他們隻是普通人,他們已經做了他們能做的事,剩下的,全靠天意。
“師兄。”裴初霽看向沉思的於眠,於眠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是有這麼個事,所謂的惡鬼吃人,其實是這裡的父母官,陳棋監守自盜。但更多的,他卻是想不起來了,或許是重生後對記憶有些影響吧。回過神來,於眠決定夜探陳府。
正當他們準備回客棧時,一個青年男子攔住了他們:“二位公子留步!”“何事?”於眠警惕得看向突然出現的人。“在下傅清州,偶然路過,在下家中也有孩童失蹤,看二位模樣像是要管管此事,不知可否加我一個?”他邊說邊調笑地看著裴初霽,裴初霽下意識地向於眠靠了靠。
於眠並不想他多做糾纏,但聽到他名字時卻是一愣,男主?裴初霽本想開口拒絕,沒想到於眠卻搶先開口:“好啊,多個人多份力量,在下於眠,這位是我師弟裴初霽。”師弟?傅清州抬眼在二人之間看來看去,隻是笑。傅清州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說服了於眠,他打了那麼久的草稿倒是沒了用武之地,還有些可惜呢。
稍加客套了一會兒,於眠直入正題:“既然傅公子是為了尋找家中失蹤孩童而來,不知公子可有什麼想法?”傅清州爽快一笑:“我不信惡鬼吃人那一套,比起惡鬼吃人,我更相信是人心作祟。”看來他知道的不少,於眠暗自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