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前來送請柬的小廝,五行天的弟子在門外站了站,便見蓮止與聞人乄在前麵的街道上賞花燈,他略微思索,上樓稟告。
“宗主,白界宗的青玄君與昨日那位聞人公子在街上,看樣子是要去赴太虛殿小姐的約。”他斟酌一下:“其實如果要查清鬼修一事的來龍去脈,這家宴,宗主何不也去?”
“鬼修?”邊行踱步到窗邊,朝著外麵看去,花燈滿街,人影浮動。
“如果鬼修是由活煞轉化而來,依照弟子看,一個白界宗也就夠了,不知道為何那盛和君卻沒有處理好,反而失蹤了。”他語氣有些不屑:“莫非那白界宗,真的......”
邊行打斷他:“背後莫論是非。”
“是,弟子知錯。”
邊行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見到了一個身影,一襲紅衣,黑發垂在肩側,她在一個賣兔子花燈的攤邊駐足。
“其實,宗主也可以不來的,那白界宗與洛蘭山莊的宗主都不急,也未親自前來。反而您跟那星滿堂的宗主,要累這一趟。”
邊行沒說什麼,他隻是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自鬼修的傳言起來以後,不汶枝的人很少出來閒逛了,但新年過後,元宵佳節,還是有不少人出來走走,加上幾個宗門的弟子都在這裡,人們也安心了不少。
邊行走到那個賣花燈的攤前,已經不見了女孩子的身影,他彎下腰,提了隻小老虎模樣的燈。
未走幾步,前方出現一隊人馬,橘色校服縱然在晚間也很顯眼,就彆提那位容貌驚人的星滿堂宗主了。
自兩人十年前撞出一條夜海河來,多年間彼此從未照麵,當年惟憐在西往月往東方揮出開夜時,除了邊行,無人能擋,他不得已回擊,才出現了夜海河。雖然也曾有機會到過蓬萊附近,但因惟憐從不見人,他也沒有貿然前去拜訪。
眼下忽然撞上,倒是有些無措。
“惟憐宗主,自西往月一彆,已多年未見了。”
這位皎若明月的惟憐宗主,冷笑一聲:“怎麼?五行天的手伸到這裡來了?”
他一點好臉色也沒有,帶著弟子錯開他,往下榻的客棧去了。
邊行提著燈,等四周恢複喧囂,忽然在一個麵具攤前再次見到了那個女孩的身影。
他提著燈,在遠處看著,看那個身影最終空著手離去,想了想,還是藏了聲息,跟了上去。
到一處人少的岔口,他見那個女孩子忽然轉了身。
“你也想殺我?”稚嫩的模樣,老練的感覺,她盯著那個提著燈的男人說:“我認得你,你是五行天的宗主。”
邊行內心顫動,他看著這孩子的模樣,雖有萬千感慨,終究隻能一笑,他什麼也沒有說,隻在轉身離去的瞬間,黯淡了下來,仿若漫天星光,沉淪夜色之中,不見光亮。
而此時聞人乄斟酒的動作一頓,他抬眼看了看外麵,明西便說:“是炮竹的聲音,公子不必緊張。”
他坐下來,內心有些不安,他總覺得似乎拂闌就在附近。
“泉山鎮與黃滄嶺便是傳言那般,隻是我並未去過泉山鎮,不想那活煞竟然修成了鬼修,我原本以為我爹也在閉關,直到太虛殿出事,我差人去找他,才發現他也不見了蹤影。”明西據實相告:“將我們綁走的男子,個子很高,長相端正,我見他動手的時候用得是很薄的一柄劍。”
聞人乄沉默的聽著,蓮止與司燁也在聽著她說。
“那位姬雲間姬宗主,我遠遠見他站在山腰,似乎與那個男子關係匪淺,後來聞人公子找到我,說要救我出去,不過一兩日吧,那個男子就將我放走,並且讓我帶上聞人公子。”
聞人乄幾杯酒下肚,有些昏沉,聽她這麼說,多少有些鬱悶。
“喲,聞人公子,那姬宗主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該不會你救了他的命吧?他竟還放你離開。”蓮止說笑:“我聽聞他可是弑師奪位的人,想必品行不端,加之修毒,若是與鬼修再牽扯不清,我看他死期不遠了!”
司燁冷哼:“恐怕是那位姬宗主救了他的命吧,不惜舍身也要救他。”他說完,又好奇:“當日你能從我手下逃生,不知今日若你再要救他,還能不能得手?”
聞人乄沒有說話,一個司燁就幾乎讓他死了好幾天,這不汶枝裡一下來了兩個大乘境的修士,他縱有潑天本事,也難如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