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福士人,偶誣赴黃粱,吾今用汝來,替汝入枷鎖,去之隱藏,靈之不昧,鬼上!”聞人乄將符咒往腦門上一拍,四周瞬間黑影一片,不見光明!
夜色濃厚,小院悄悄。
紅衣少女獨坐院門之前,遠處燈影攢動,她伸著兩條腿,搖搖晃晃,雙手撐在背後,悠悠哉哉,隻有手腕之處,時不時紅光一閃一閃。
她目光望向的方向,是流光居的方向。
而此刻流光居的樓下,正站著五行天的大宗主。
“邊宗主,實在抱歉,我家宗主不見外人,還是請您回去吧!”
邊行抬眼望向樓上,他腰間的木製佩飾此刻正顫動個不停,他隨手拿下來,往空中一拋,這個木製佩飾便順著窗口,飛進了廂房之中。
檀香繚繞間,窗前放著一把銀白色的劍,此刻也顫動個不停。
邊行問:“惟憐宗主,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坐在床上麵朝牆壁打坐的男子,半晌後才說:“我可不認為邊宗主不遠萬裡前來,是真的來除祟的。”
“這就是惟憐宗主錯怪我了,你從蓬萊出發之時,我正好在無為山,過來這裡要近一些,如果你不來,我又何必來這一趟?”
“怎麼?你怕我在這裡大開殺戒,要來製約我嗎?”
“非也,我隻是好奇,你何故前來。不過如今,我已經知道答案了。隻是仍有疑惑,你遠在蓬萊,又怎麼知道呢?”
“或許,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邊行甩袖,縱身一躍而上,踩著瓦片,坐在他的窗前,他收回佩飾,望著遠處那一片深沉的漆黑,沉默下來。
“但我知道,我沒有那麼一天了。”
許久後,惟憐走到窗前,與他一同朝著那漆黑處看去,他問:“邊宗主,是要坐視不理嗎?”
“嗬,惟憐宗主尚且不動,我又何必動呢?”
兩人話到此處,忽見那漆黑的地方冒出了一點火光,片刻後,巨大的轟鳴之聲伴隨著一陣紅色光芒傳來,坐在屋頂的邊行瞬間身影消失了。
他到院門前,發現這座院子門是開著的,裡麵一片狼藉,院中地上坐著兩人,正是洛蘭山莊的司燁與白界宗的蓮止。
“東西呢?”
蓮止指了指後方。
邊行往後麵走,在不大的後院裡,他見聞人乄整個人被黑氣繚繞,手中的打不斷死死抵住一個女孩子的脖子,他蹙眉:“以身飼鬼?”
於是抬手揮出一道光,擊開聞人乄,那女孩子竟在瞬間化作虛無了去。而聞人乄撞翻一座水缸,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邊行到他身邊蹲下,這時惟憐也來到了此處。邊行手指在聞人乄脖子邊試了試,又去摸他的脈象,接著蹙眉:“他死了?”
惟憐問:“他是誰?”
話音才落,剛剛死去的聞人乄忽然身體一挺,眼睛睜開,眼中沒有瞳孔,漆黑一片,仿佛無數黑霧在眼中流轉,然後他嘴一張,直挺挺站了起來。
“飼鬼遭到反噬!”他往後退幾步,以極快的速度到聞人乄身邊,在他身上點了幾下,之後伸手重重拍向他的後背,卻在拍第二下的時候猶豫了,本來要拍後背的巴掌,覆上了聞人乄的脖子,而後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置信:“五行天的偃術?”
“什麼?”惟憐見他猶豫,上前一下,將聞人乄拍得往前一摔,撲在地上。隨即,他伸手往虛空之中一抓,轟隆一聲,電閃雷鳴,片刻後,恢複了平靜。
邊行蹲下來,扯開聞人乄後背的衣服,又用手在他後背丈量了幾下,隨即不解:“似乎有五行天偃術的痕跡,但確實是凡人,奇怪。”
“這是什麼人?敢以身飼鬼。犯了宗門大忌,若不處死,也要流放闕端!”
須臾,有哀怨的聲音傳來:“彆流放了,我就是來自闕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