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件事?”聞人乄裝傻:“什麼事?”
蓮止看了他一會兒,似乎知道聞人乄不願意說,也明白的確與這件事有關。他抬腳往若水軒走去,邊走邊說:“十多年前,我的確去過西方,但根本沒有到過大竹以西。”
聞人乄詫異:“啊?”
這麼說來,他沒有參加過西征?
“那年我與洛蘭山莊的奉瑄君在一個叫做下葉的地方掃夜,接到師門宗令,說巫女屍變,正在西行,會經過下葉,要我們就地截殺。”他苦笑一聲:“當年巫女的修為放眼天州恐怕無人能及,我與奉瑄君豈能攔住?如果不是奉瑄君相救,我早就死了。”
聞人乄疑惑:“那你殺了什麼該殺之人?”
“有一隊裝扮成天州人士的雲門弟子,奉命尋找當年失蹤的巫女,我掃夜之時發現他們在一處村落休息,便與其他弟子聯手,殺了他們。”
他殺得這波人為人知道也好,不為人知道也罷,現在鬼修複仇,一定是無差彆要殺。
聞人乄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卻忽然聽他問:“一個人如果丹碎,有辦法救回來嗎?”
“說起對道法的精通,白界宗稱第二,誰人敢稱第一?有沒有相救之法,青玄君會不知道嗎?”
“其實,白界宗內門幾個弟子,隻有大師兄得師父真傳,對道法最為精通,我與二師兄,並不得師父青眼。”
到了若水軒中,他領著聞人乄到了司燁的床前,這才不過多久,司燁已有垂老之態,他的發絲灰白,眼眶青紫,臉頰凹陷,形容恐怖。
“奉瑄君,你可曾記得屏城?可曾記得洛蘭山莊種下的咒法?”聞人乄打量他沒多久可活了,便說:“我可以帶你去屏城,不必你動手,我要用你的活血,破咒。”
蓮止沒有表達好奇之心,想必對此事也是知曉,他說:“奉瑄君眼下,如何去?”
“我說了我帶他去,我要他的活血,他親手劃下才行。”聞人乄已經不憤怒了:“你種的咒,得你自己去做引。”
“他快死了!”蓮止憤怒:“還破什麼咒!”
“就是因為他快死了,我才要帶他去破咒,那座城的人,每晚輪回死時的苦痛,他們又有什麼錯?”
“他們包庇巫族,包庇雲門餘孽,他們該死!”
聞人乄差點氣厥過去,他穩了穩心神,最終說:“你到底怎麼就認為巫族不好?你跟我說說。”
“他們慣用巫術,殺人於無形之中,當年巫女屍變,禍害了大半個天州,所過村落無一活口,而他們卻包庇巫女,私藏巫女屍體,以至於後來起屍,又死傷無數,怎麼不可惡!”
“哦,真是可惡,那她為什麼起屍呢?起屍之前怎麼死的呢?最後出現是在什麼地方呢?”
蓮止想說的話生生噎住。
巫女最後出現的地方,是無山之巔。
“嗯?”聞人乄暗示他:“我可是聽說你師父大婚那日,她提刀殺去無山之巔,真奇怪,好端端的人家大喜之日,什麼仇恨啊,值得她那麼殺去?”
“你懂什麼!當年我師尊手下留情,她安然無恙下了無山之巔才失蹤的!與白界宗有何乾係?”
“跟你沒有乾係,西征你們蹦躂的那麼歡乾嘛?不是白界宗與洛蘭山莊帶頭召集各宗門西征的嗎?”
“誅殺妖孽,人人可為!白界宗不過替天行道,何錯之有!”
一株桃花一樣的青玄君,也有這麼硬氣的時候,聞人乄一時間都無言以對了。
“總之,我需要他做引破咒,事不宜遲,現在我就帶他走。”
“等等。”蓮止想了想,出了房間,問他:“如果將我的金丹,給他呢?”
“行不通。”聞人乄搖頭:“金丹內結於體,離開人體很快就會消散,你的金丹他也無力運轉,不要聽信什麼話本傳言,你真這麼乾,你倆死一對。”話鋒一轉:“當然了,如果你是鬼修,你可以掏他的金丹,掏出來就一口吃掉,漲修為。”
“普天之下,就沒有什麼辦法救他嗎?”
聞人乄想了想:“可能有。”
“什麼辦法?”
“嘿,從前那個大魔頭匪之,不就很擅長將偃術與人結合,做成機關人嗎?”聞人乄暢想:“想必這樣的話,奉瑄君就有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