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說話都不利索。”他轉而自我介紹:“我叫木沽海毓,遊獵族首領,常年生活在雪原。”
“我叫聞人乄。”
“聞人乄?”他問:“複姓聞人?”
“是。”聞人乄看著他,彆的人都成了枯骨,隻有他還能以肉身化形,足夠說明他死之前修為多高,但被誆騙至此,再高的修為也難敵人心。這一刻,聞人乄動了惻隱之心,在他的歪門邪道裡,這樣的鬼,如果他有心搭救,可保他平安投胎。
“你在這裡等著,是等他嗎?”
“當然不是。”木沽海毓否認很快:“我都以為他死了,我等在這裡,倒也不是為了等誰,隻是單純覺得世道不公,不想閉眼罷了。”
“含恨而死,死後不入地府,多半會是怨鬼,你們卻不出山作惡,很難得。”
“我們可沒有那麼偉大,當初死得時候我在這幾座山裡設了障,是我們遊獵一族特有的空障,鬼魂靈體在這個障中可以不滅,不過我的術法大約也就足夠撐十幾年,算了算也快到時間了。”他直接問:“什麼時候能報仇?”
聞人乄沒敢回答他。
“我的虛體可以出障,如果你們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彆客氣。”
聞人乄咬牙:“一定。”
這夜聞人乄破天荒跑到山頂邊找了個大石頭湊合了一夜,留下姬雲間和木沽海毓單獨相處。
他在腦海中回憶了很多禁術秘法,但最終答案仍然是無法將一具死去多年的鬼體複活,他的肉身早已腐爛成泥。
聞人乄帶著姬雲間挑了個空曠的山間禦劍飛行,木沽海毓很擔心:“山中不適合禦劍飛行,我不修劍道都知道,你這也不知道啊?”
“沒辦法,我要走近路,隻能鋌而走險。”
“你這樣飛,會很顛簸,山多還轉,一定會暈。”木沽海毓雖然不讚成,但也沒有彆的辦法,最終隻能心塞揮手:“快走快走,記得早點來找我,晚了我可不出去了,八抬大轎抬我我也不出去。”
聞人乄笑了笑,帶著姬雲間順著山間疾行而去。
這次姬雲間的狀態還算好,就算再顛簸再暈頭轉向也沒表現出什麼不適,兩人有驚無險翻越了群山,終於在第三日傍晚時分看見了一個村莊。
“終於在沒有邊際的山裡發現村莊了,這意味著我們走出大山啦!”聞人乄一個激動,差點摔下打不斷,他穩住心神,找了個地兒停下來,直到兩腳沾地,他才覺得渾身力氣瞬間被抽空,整個人如同泡沫,一下就散了,連失去意識都是瞬間的事情,直挺挺倒在了姬雲間麵前。
他的靈力幾乎損耗殆儘,一時半會兒都補不回來,但凡換個人早都涼透了,他仗著特殊的體質扛了下來,就算修門的人想圍捕他們,都沒有他速度快。
姬雲間蹲下來,試了試他的鼻息,知道他是因為靈力損耗太大,又伸手在他丹田部位摸了摸,十分虛空,沒有金丹,那麼源源不斷的靈氣是從何而來呢?就算他當年以金丹運毒導致金丹融化,但靈力以毒的方式衍生在他身體之中,而聞人乄卻是什麼都沒有,憑空生出靈力,著實匪夷所思。
他沒有想太多,將聞人乄背上,順著村子所在方向走去。夜幕降臨時,姬雲間走到了村子不遠處,但很快,他就察覺出了不對,天色黑了,整個村子卻沒有燈亮,也沒有人聲,四周寂靜而又荒涼。
他當機立斷,沒有進去,準備退回山上,但才一轉身,一隊人馬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將他們圍了起來,為首的是個獨眼大哥,他舉著火把,講話帶著濃重口音,問姬雲間:“什麼人在這裡?”
姬雲間不能說話,隻是漠然看著他們。
“問你話呢?會不會說話?”這個大哥推了他一下,他沒動。而後他將火把舉近了一些,十分詫異,眉頭緊蹙,但很快又舒展了開來:“果然,是毒修啊,你們跑得速度也太快了些,我們接到信件,馬不停蹄趕過來,差點就錯過了你們,若是錯過了你們,可不好跟白界宗交差。”
“先是巫族餘孽,又逆天修毒,你真是死不足惜,怪不得白界宗要聯合八千修門審判你,簡直死不悔改!”他陰狠:“今日,我拿了你,我們識通幫也算在這八千修門裡,揚眉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