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跑了整整一條街一無所獲,今日我同樣出去問了另一條街,倒是總算有老板在聽我簡述完困難之處後表示願意收入我了。不僅如此,她還主動提出將我的工作時間定為每日放學後的兩個小時。我每天四點放學,這意味在七點之前我就可以回家了。

“唉,都挺不容易的,你也挺辛苦。”年長的店長奶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是個上進的娃娃,書要好好念。給你定到這個點,也是想你能早點回家,天黑了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麵走著不安全,更何況你長得又漂亮。”

我心下一暖。

店長奶奶話鋒又一轉,“小姑娘,我總覺得你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見過你呢?”

剛剛才泛上暖意的心接著又是一緊,我下意識地撫上了眼角——無度數的眼鏡框安安穩穩地架在我的鼻梁上。頭上被什麼東西禁錮著的感覺一直在,我的帽子也沒掉,我盤起來的長發正藏在裡麵。

雙重保障都在,那估計不會事覺得我看著像偶像星野愛了。不過,這位奶奶看上去也上了年紀,估計也沒怎麼關注過偶像的事情吧?

將頭發染紫後出行實在不便。剛染完頭發的我還沒顧及到那麼多,大大咧咧地就出了門,在站台等車的時候被路上的兩個行人直直地盯著看,接著二人對我大聲指指點點。

‘啊呀,快看那個孩子,長得真眼熟呢。’‘這麼一說,還真是呀。幾年前很火的那個偶像,還記得嗎?’‘哪能不記得?星野愛嘛,被狂熱粉絲追到家裡殺掉的那個,那條新聞整整占據了一整周的熱搜前二十呢。’‘唉……可真是可惜啊。明明那麼耀眼可愛的一名偶像,前途正大好著,就被……’‘是啊是啊,究竟是什麼人才會狠心對那樣的美少女下手啊,也太惡毒了吧!’‘聽說殺人犯連牢子都沒進,怎麼能這樣啊?裝著有個精神病就可以隨便殺人了嗎?要我說啊他就該被千刀萬剮!’‘……’

再後麵的我沒聽到,也不想在聽下去了。

我一直不怎麼願意麵對養父‘殺人犯’的身份。雖然我知道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為他的所作所為他也理應背負上罵名。這些我都無法辯駁些什麼,但每每聽到他被人言語嫌棄辱罵時,我的心裡都很不好受。

你們——你們知道他有多愛星野愛嗎?我很想反問他們。

他們當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估計也隻會哈哈大笑再陰陽怪氣:是啊,實在是太愛了,愛到都衝去彆人家裡麵把人家給殺了呢!

……好吧。他確實該被罵,可是他是真的有病,那也是他一時意識不清醒才做出了那樣的事,他也不想那樣的,不是嗎?

我知道這樣來解釋依舊很蒼白無力,但是我總是有著想為他辯解的想法。

——你看,到頭來會回報你的愛的隻有我。為什麼不多多看我兩眼,看看真正的我兩眼?那個星野愛不會再回應你的愛了啊。

“姑娘?姑娘?”

“啊?……對不起,我走神了。不好意思,請問您剛剛說了些什麼?”

店長奶奶連連的呼喚聲將我亂飄的思緒拉回,我很是抱歉地向她深鞠一躬表示歉意。她連忙擺手,示意我不用這麼客氣。

她說:“我是想問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嗎。”我微笑著回答,“我叫星野愛。”

店長一臉的恍然大悟:“啊!星野愛嗎?是說你好像很眼熟呢,總算想起來了,是那個小偶像吧?”

我感覺的我的微笑僵在了臉上,語言係統也突然地罷了工,好一會後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毅然地一字一頓反駁道:“不,您認錯人了。我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