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如往常一樣在下課鈴聲響起時快速收整好書包,挎上包就欲要衝出教室門——
然後被座位比我離門更近的中村大和擋住了去路。
“……有事說事。”
我不悅地皺起眉,用打量的眼光將他掃視一番。我在觀察他身上有哪個部位比較合適我下手——又或者說是下腳,如果能讓他吃痛麻溜滾出我的視野之內再好不過。但是大概就隻是看看了,畢竟這會把事情鬨大鬨麻煩,我也還沒蠢到沒事挑事的地步。
要論動手,想來怎麼說也不容易比過力量和體型上都優勢於女性的男性吧。
真討厭。
“怎麼,如果我不把你攔住你是不是又想要跑?”中村大和理直氣壯地堵在門口,跟做了件什麼伸張正義舉世無敵的大好事一樣把頭揚高不止一點,“你要做衛生。上一次剛好輪到你你卻跑了,隻能讓讓其他人幫你做了,怎麼,今天還想要跑?”
他話音剛落就有人附和:“大和君說的對,你怎麼好意思的啊?”
好耳熟的聲音。我不著痕跡地歪了歪頭瞟了一眼,哦,又是花草。
他們真夠熱衷找我麻煩的,現在是已經不滿足單個人來挑事而要組團了麼?
得到附和聲的中村大和頭似乎揚地更高了,就差用那下巴尖戳穿天花板。
他用幾近審判地語氣告知我:“作為補償,你今天得一個人做完教室所有的衛生,不然明天我們就去告訴老師你不做衛生。”
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他是覺得自己是除惡揚善的英雄而我就是他成功道路上一塊好用的墊腳石麼?他哪來的底氣認為告狀會讓我感到畏懼?
樂死了,有夠愚蠢的,到時候看看是他們會演些還是我會演些。
我頭也沒回就懟:“我確實不要臉,所以我不用不好意思。倒是你這個花草,似乎也挺不要臉的嘛,大家都是‘好意思’的人,又何必講什麼‘好不好意思’呢?”
花草估計又給氣個夠嗆,甩我一個‘你’就沒了後文。我也不在意她,轉而剜了中村大和一眼。
“你,你乾嘛?本來就是,你上次沒做自己該做的衛生,還是彆人幫你做的,你補償一下怎麼了……”
中村大和被我看得居然直打了個明顯的哆嗦,又像是為了增強自己的說服力和自信心一般又重複了一遍理由。隻不過想來他自己也自知要求並不對等,越說越沒有底氣。
“好心奉勸一句。”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愛管閒事的人命短。”
回給花草的話是真的,我確實挺好意思的。但是我也確實不想欠彆人什麼包括人情的東西,上次的衛生應該是他們帶著我的份給做了,那這次就當還了人情好了。
但是我一次的讓步不意味我次次都會讓步……希望他們不要因此得寸進尺。
一個人做衛生的工作量有些大,會耽誤比較多時間,所以在動手之前我先繞開擋路的出去用公用電話打電話告知了聲店主奶奶可能我會遲到一些,之後重新返回教室時發現教室已經空了。
沒有一個人留下來。他們就是鐵了心打算要讓我一個人做完;如果我不做,那麼他們也會想著辦法將責任推給我。
……今天需要衛生值周的五個人有誰來著?好像就有花草和中村大和。啊,那就怪不得了。
我滿不在意的想了想,接著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教室和衛生區的清潔工作。怎麼說來一個人做這些多少還是有些乏力,我攏共花費了二十來分鐘,彆的班做衛生的人早個十分鐘就散光了,校門都已經關了,我還得從保安室裡繞出去。
匆匆出了學校,剛轉完拐到巷口,我被一幫人堵住了。
我:“……”這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麵無表情地掃視了麵前的四個男的,最後將視線定格在大概是領頭羊的中村大和身上。
這群人怎麼就這麼折騰啊,一天到晚的閒著沒事乾又不願意做衛生,還有閒工夫花這時間來堵我路,是不是作業太少了啊?我明天去找井上老師建議一下吧。
搶在他撇撇嘴要開口之前,我說:“你是不是隻會堵人啊?好廢物。”
中村大和被噎住了,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不過他倒調整得挺快,沒一會又恢複了先前高傲的神情。
“我再怎麼樣不也比你好?殺人犯的女兒,你說是吧?”
我隻是皺眉,沉默著懶得應聲,欲要繞開他們自走自的路。這似乎給了他和他周圍幾個小跟班底氣——剩下三個一開始看著我的表情猶猶豫豫的,這也是我判斷帶頭的應該是中村大和的原因之一,另一原因則是中村大和找我事找的多點——其中有一個人講我推了一把,用的力道還不小。
我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大膽到直接上手,再加上一個沒站穩,就實在地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後坐力真不小,我不僅感到了生疼的痛感,並且感覺撐在地上的手心似乎被粗糙地麵以及地麵上一些碎屑石子之類的東西給磨破皮了。
……
憑什麼啊。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啊。究竟是什麼給他們的膽量和臉對我做出這種事情啊?我憑什麼要忍耐這些人對我做出這種行為啊。
貝雷帽因為過大幅度的動作而掉落,剛巧今天出門著急了頭發紮的很鬆,貝雷帽的掉落讓頭發也被觸動得散開來。我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沒有出聲,也沒有躬身去拾撿掉落的發繩和貝雷帽,隻是低垂著頭任由沒有任何束縛的頭發遮住我的表情。
幾人可能是覺得我怕了,我不敢反抗了,也似乎被我狼狽模樣給取悅到了,沒忍住放聲哈哈嘲笑,並操起言語的利刃試圖用滿懷惡意的語言攻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