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暈倒在地。
那個楚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那個從小習武,風姿無雙的楚家大小姐楚淺凝,那個京城裡眾說紛紜,萬人唾罵的楚淺凝,現在似乎隻剩一副軀殼。
樂萱身旁的女子孫雨竹開始露出險惡的嘴臉,她說:“郡主,這下咱可以換去她的記憶了。隻要我用苗疆之蠱給她換個記憶,從此她即便是死也不會記得她愛容挽辭,隻要在記憶裡提示她,她與容挽辭有著血海深仇,她即便死裡逃生也不會誤了郡主的好事。”
樂萱一聽,眉眼一彎,鳳目逐漸由淺變深的笑容流露在臉上:“這可還真是萬全之策。”
二人經一番商議後,孫雨竹開始給她用苗疆藥水,隨後開始換除記憶。
楚淺凝醒後,她腦子裡一片空白。
樂萱和孫雨竹早已離去。
她起身走了幾步便聽得附近有腳步聲,雜亂而步步緊逼的前行著。
沒多久的功夫,她眼前早已齊刷刷的站著二十幾個士兵。
此時的她腦子裡什麼也沒有,顯然是懵的。
可那些士兵沒有給她機會考慮,他們蜂擁而上,拿起手裡的武器,開始對眼前女子廝殺。
楚淺凝早已沒有了記憶,自然也不會了武功。
她隻能智取勝利。
刀劍無眼,她孤身一人,與二十多個士兵相互搏鬥,若是還能完好無損,那才是不正常。
一刀一刀砍在她身上,根本來不及去領悟疼痛,白刀逐漸染上了她的血。血液濺到樹梢,天空烏雲密布,血紅的刀子,暗紅的楓葉,那是極度的疼痛,需要巨大的忍耐。
楚淺凝奄奄一息,士兵們萬眾一心,所有人的刀口齊力向她刺來,她用手擋住所有鋒利的刀口,哪怕手裡血液直流,她似乎已經失去痛覺。
最後,她心生一計。
在所有人刀劍壓榨之下,她指著樹林外一處空隙說:“那邊有人來襲。”
所有人目光朝她所指方向看去,空空如也。
此時他們早已放鬆了戒備,提著刀的手慢慢放下,他們覺得區區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就算有詐也絕不會逃出他們的手掌。所以便所有人都卸下了戒備。
楚淺凝便是趁著這個空隙,偷偷從士兵的縫隙裡逃出去,待他們尋找半天沒看到人回頭看楚淺凝時,她早已跑出一段距離。
危難時刻,逃命是每個人潛意識裡最先出現的東西,所以楚淺凝根本來不及細想什麼。
士兵緊隨其後,楚淺凝跑的氣喘籲籲。
終於,她跑到一片湖邊,這片湖廣闊無垠,偌大的湖泊,放眼望去整個湖呈深綠色。
眼看身後之人快攆上自己,她隻好跳入湖中。
湖泊很大,水很深。
她早已用儘了全身力氣,況且渾身是傷,剛跳進湖裡,冰冷的觸感隨即在她□□上打磨著,很快,她便暈了過去。身體在湖泊裡遊蕩著。
東河湖畔地處十分偏遠,離京城有好一段距離,倒是通往江南的最快的通道之一。
她完完全全的放鬆了自己,睡過去,或許睡一覺就什麼都好了,她拖著沉重的身體,好想好想就那樣沉睡。
再次醒來,她依舊在湖裡漂泊,湖水無情的在她身上衝刷著。
她很快就要沉入湖底,她就要死了。
死在這荒無人煙的湖裡,儘管死了,也不可能會有人知道。
可有時候命運好似會捉弄人一般,奇跡來的太突然。
她看到水麵上有一個黑色的倒影,她極力往上遊了一點,看清來者是一條船,她宛如見到了一絲光明。
不到絕境,永遠不會發現自己原來也有自己都想不到的潛能和毅力。
她上前,抓住那條船船底的木板,即刻,船遊到哪裡她便跟隨著漂到了哪裡。
長時間在水裡遊蕩著的她,即使生命力再頑強,可她始終是受了傷的。
最終她還是再次暈了過去。
半日後,船已靠岸。
在船下漂遊的楚淺凝被船掉頭時狠狠一顫,顫醒了。
她放開手,在水裡遊,雙手不停用力,終於爬到岸邊,此時,她已經疲憊不堪。
活下去是她最先的欲望。隻有活下去,才會有希望。
船隻原路返回。
楚淺凝仍然吃力的往對岸爬上去。
爬到岸上,她沿路走著。
江南風景盛佳,可她卻身負重傷,匍匐前行。
完全與江南優美的景色形成鮮明的對比,也顯得她的格格不入。
她艱難的來到一個小山林裡,身體極度疲勞的她慢慢的合上了眼,又一次暈倒在了山林草木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