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實 義父(2 / 2)

“我們隻是負責將桑葉供奉給蠶神的使者,自然也談不上幫凶。”

麵對如此胡攪蠻纏、自圓其說的洗腦說辭,左明冬也不想憑一時改變他的看法,轉而詢問自覺異常的哥哥。

“那你呢?你也樂嗬嗬繼續當幫凶?”

“我……我很感恩義父這十幾年來的收留和養育,要不是他,我和小實早就淪落成孤家寡人了……”

伴隨曹兆一抽一抽的開頭,年寒英得以知曉這一側小角色的故事。

“所以,一開始他要求我們去扮演蠶神教信徒的時候,我沒有反抗,當時我隻是認為所謂的教會也隻是我們這個大家庭的延續罷了。”

“可後來,隨著教會發展,眼看著一個個鎮民渾然不知地投身蠶神,甚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選做桑民、一去不複返時,我才意識到義父的命令究竟意味著什麼。”

“那個時候我還抱有最後的幻想,想著乾脆和小實一樣什麼也不想,權當自己在報答義父,想著反正桑民都是平時見不著幾麵的陌生人,選了就選了。”

“隻要我們家庭裡,大家還能和和滿滿坐在一起,就足夠了。”

說到這裡,曹兆顧不上一旁震驚得說不出話的曹實,繼續剖白。

“但是最近的什麼名額限製,是真的讓我覺得那個將我們兄弟倆拉出泥濘的英雄,實實在在破碎成另一幅陌生的殘暴模樣。”

“變化的原因,你們有頭緒嗎?”

年寒英毫不留情地,不留任何傷感的空間。

“這種事情,就算有,也不是我們這種外門能知道的,要說的話,大哥周恒和大姐殷華兩個是最有可能知道的。”

“我知道什麼了?”

屋外毫無起伏的聲音猶如平地驚雷般,炸響這個狹小而空氣凝固的房間。

聽到這個聲音,曹兆曹實兩兄弟就像是被猛禽捕獲的白兔,渾身顫抖不能自已。

“果真不用多想,隻要來找左明東就能找到你了。”

殷華換了一身乾淨的淺粉羽裳,身後透金飄帶無風自動。

她漫步而行,年寒英隻感到無聲壓力步步逼近,在他看來,殷華體內的黑色已塗滿大半幕布,不知道這女人怎麼還能和正常人一樣行動自如。

有惑不問可不是好奇的代名詞,這不符合他的本質。

於是年寒英直接開口。

“明明你體內蠶絲數量比那個跟蹤狂和兩個小鬼加起來還多,為什麼你還是一副沒事人樣?”

就連左明冬也被這一問噎了三息,殷華更是如此。可片刻後她還是如實回答了年寒英:“因為我天賦異稟,天生能吸納更多‘汙垢’。”

“汙垢?是蠶絲的彆稱嗎?袁樺也這麼認為?”

年寒英並不畏懼殷華找上門來的態度,現在在他麵前的,是袁樺之下最接近事情全貌的人。

既然對方都配合了開頭,怎麼能不繼續追問呢?

殷華也沒有令他失望,以不屑的態度給出年寒英最想知道的部分:“他?他怎麼可能和我說這些,但是,也就隻有腦子不好成他那樣才會認為自己的行為沒被彆人發現了吧?”

“狂信徒腦子一熱應下騙子仙人的全部訂單,還樂此不疲地要求所有手下去兼職洗腦推銷,這種東西不叫‘汙垢’叫什麼?”

意義不明的辛辣譏諷變著花樣以獨具殷華特色的平淡語調使出,幾盞功夫年寒英連袁樺喜歡朝哪個方向跪拜都清楚了。

“聽上去你也忍了袁樺很久,為什麼現在一股腦地都告訴我們了?”

即使頂著殷華冷若冰霜的眼刀,左明冬還是硬著頭皮上前打斷兩人對話。

他可算看出來,這妹子分明對年寒英有著不小意思。

就連自己和他說話都要被白上好幾眼,可一麵對年寒英,整個人便如春日的堅冰般眨眼間融化了。

就算是殷華,也對袁樺背地裡偷偷供奉的對象一無所知。後者從一開始就給自己套上了“蠶神”的假麵。

與其在這裡揣測未知領域,不如找到失蹤的袁樺,當麵對峙。

“不是我們,而是‘你’。”她慢慢靠過來,繞到年寒英沒有左明東的那一側。

“畢竟,要是沒有人去拖住袁樺,我們的蜜月旅行豈不是後顧之憂重重?”

“對吧,我的未婚夫?”

卸下外在堅硬的防具,如今的殷華好似一隻軟弱無骨的幼貓,有意上手攀附年寒英的臂膀。

不料短短一拳距離也叫她摸了個空,抬頭一看,年含英臉上掛著同左明東如出一轍的怔愣和意外。

年寒英抱住自己幼小的身軀,活像當街被非禮的黃花大閨女樣,滿臉不可思議地質問。

“誰是你未婚夫了!我當時不是沒答應嗎!”

??

這下輪到左明冬懵逼了。

原來你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嗎?這還不到一天!

男方監護人第一個不同意啊!

殷華故作嬌柔指著左明東道:“可你還是選擇來救這家夥了不是嗎?那不就意味著是直接選擇當我道侶了?”

……哪有這般蠻橫的題目!

他年寒英,堂堂正正男子漢,堅信憑借自己一雙巧手可以找到並護送老板安全脫出副本。

誰知半路跳出來個NPC強行要和他私奔!還留他老板一人麵對殘害全鎮人民的大BOSS!

這能忍嗎?

這不能忍!

於是年寒英擺好姿勢,想要像一招化解曹實的“口吐芬芳”那樣,將殷華體內的蠶絲一鍵烤乾。

可一道意外的身影衝到他和殷華之間。

神情混亂的曹實色厲內荏地喊道:“不準傷害殷華姐!”

就連殷華本人也對這個小小保鏢感到意外:“你誰啊?”

“我是義父手下第一百一十六位義子,大姐不認得我也是正常。”

“雖然我不認為你說的話全都正確,但真實情況我也不知道。”

“為了求得一個真相,我要之後向義父本人求證其中。”

曹實幾乎是嘶吼著喊出最後幾句,眼角恐懼的淚花轉瞬即逝,將腳下本屬於他體內蠶絲的枯枝染濕幾分。

“我要做的,是在那可疑的家夥手下保護你的安全。”

“哪怕附上我的性命!”

“也不能,不能讓他先於義父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