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終無論是一開始的按下不動、後來的威脅項台、到如今的放棄,兩人的交談從未托於言語。
自兩人相遇的時候,徐禮便與徐祈有著渾然天成的聯係,這種聯係隨著日積月累的親近生活越發緊密,已經算得上是心靈感應的程度。
然而徐禮不相信奇跡,徐禮信得隻有徐祈一人。
從四年前起。
徐禮錯估了項台的準備,沒想到不用說出他的秘密,徐祈已經被項台傷得不輕。對此,徐禮深感不安。
其實威靈台並非所有人都和項台一樣,能夠掌握四象之一的星辰,若是徐祈隨意挑選,總能選上不能招架的官員。
但因自己的陳年舊事拖上其他人墊背,徐禮受到的教養不允許做出這般勾當。
難道隻能向項台屈服……?
有人和他一樣,不願看到這副場景。
“說什麼悄悄話呢,能不能帶我一個?”
年寒英並非有意陰陽,隻是方才徐禮的表現分明是不想讓他和左明冬聽到,他就遠離談話,專心和一眾官員玩起了貓捉耗子,順帶見識了威靈台不少新把戲。
這樣識趣的做法放在一年前是他想都不會想的,也就是經左明冬教導才了解為人處世的一二。
但徐禮和項台沒說幾句,便一言不合地開打了。徐祈雖然攻勢洶洶,明顯項台手握繁星更占上風。
即使有著不可更改的種族差異,同為身納遊靈的個體,年寒英能感知到徐祈越來越糟的情況,還是插手了戰局。
星盤再度吸滿鮮血,隻是年寒英這次浸潤的是屬於百丈國的部分。項台的注意不由被二次冒出的白光吸引,等他發現年寒英的星盤上亮起同樣的光芒時,嘴角自信的微笑碎裂幾分。
“喚星什麼的,我也會啊?”
星河閃爍,白光漸芒。比起項台孤零零的一顆天一星,年寒英掌心捧著的便是一片銀河。
孤星遇上群星,自然是回歸。項台眼睜睜看著天一被年寒英的銀河吸引、同化、吞沒。
“首台大人,這還是你教的呢。”
麵對項台投來的視線,年寒英笑得俏皮,宛如鄰家少年。
引以為傲的底牌頃刻間化為烏有,項台也不動怒,意味深長地注視年寒英兩人,最後像是無可奈何道:“閣下既然不是百丈的子民,便無需插手百丈國的糾葛。”
語氣竟是染上些許退讓。
“很遺憾,我跟那兩位交情還不錯,何況你的情況我更很好奇一些。”年寒英打趣回絕。
遊靈自手臂尚未愈合的傷口奔湧而出,直奔項台麵門,黑色雜質夾偶爾帶出幾滴金色液體,在昏暗環境下顯得無比璀璨。
像是沒想到年寒英會主動出擊,項台連退數步,其餘官員忌憚遊靈不敢妄動。可項台雖暫時拉開距離,又不著急跑路,隻是指尖規律地抖動。
年寒英還在疑惑他突然抽什麼風,突然察覺一大團遊靈擠過威靈台眾人衝到來,擋在項台麵前。
不用辨彆他也知道,那是受項台操縱的耳報。
項台本意讓耳報帶他躲開年寒英的攻擊,不過行至半路眼看趕不及,命令換作替他擋下所以攻擊。
說來也是狼狽,他身為威靈台首台,百丈國定的除鬼官署第一人,卻沒有防禦汙濁的經驗。
就連親自接觸汙濁也是在前不久才……
以為喚來耳報便是萬事大吉,誰知遊靈像是根本沒看不出這種簡單的替身把戲,把耳報當作目標筆直纏上這具類人似的軀體。
項台躲在身後,身前陣陣木塊斷裂聲不能讓他感到分毫惋惜,直到其他的東西斷裂。
項台慕然抬頭,尋找他最懷疑的對象。順應他的目光,年寒英笑嘻嘻接受項台的不可置信。
與此同時,遊靈充當了用餐完畢的食客,將餐具和吃剩的耳報殘渣吐出並收拾一番。
看來遊靈的整體素質尚可,這當然離不開年寒英的言傳身教。
望著地上一堆殘缺的木偶肢體,項台指尖微動,再次嘗試喚起他與耳報間的連接,不意外發現汙濁連接的對麵已是一片虛無。
遊靈已經同化掉耳報體內的汙濁,一如年寒英吞噬了他的天一。
預留的手段接二連三被眼前的荒謬之人打斷,項台甚至不能指責對方投機取巧。無論是喚星術還是汙濁的手段,他都比不上年含英。
“夠了!為何要如此維護違背天命之人!”項台眼中怒火燒得正旺,更多竟是對協助徐家主仆的年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