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有所減緩。這些天發生的是像是泥潭,而文瑾年隻是不小心掉進泥潭的倒黴鬼。越是掙紮,越是深陷其中。
文瑾年也工作三年了,從沒對自己的職業產生過今天這麼大的懷疑。他看完剪輯後的成片,幾乎無法控製地發抖。
如果這一切都隻能按照劇本上的那樣發展,那麼他的拍攝到底有什麼意義呢?這張寫著“導演”二字的卡牌有什麼意義呢?
文瑾年盯著麵前的白牆,內心茫然。
因為路人光環,文瑾年從小就被人忽視。他是早產兒,又比彆人早一年上學。站在一群蘿卜頭中間,他是那個凹陷的蘿卜坑。
幼兒園學生多,老師少。文瑾年小時候挑食,這不吃那不吃。可路人BUFF讓他天然被忽視。餓了幾天後,他就不挑食了。
腦袋大身子小,文瑾年小學時被人堵在回家路上。那群大孩子在巷子裡抽煙,看見一個好欺負的就問他要零花錢。
文瑾年低著腦袋,那群人就在他身上搜。
當然什麼也沒有。
文瑾年與父母的關係並不密切,隻是這幾年他們退休沒事做了,才突然發現對孩子忽視了那麼多。可那是的文瑾年已經長大了,他聽話懂事。哪裡還需要父母費什麼心思,像養小貓小狗偶爾給點關注就行。
可當時那個被堵在巷子裡欺淩的文瑾年還沒學會怎麼保護自己。他隻知道不能挑食,會挨餓的。
小朋友低著腦袋,那群孩子吼:“零花錢怎麼沒有,你用完了?”
文瑾年回答:“我沒有。”
小孩子們熱熱鬨鬨擠在一起。“你沒爹沒媽嗎?”眾人哈哈大笑。
什麼是羞辱、什麼是霸淩?沒人給過他正常的人際交往,文瑾年感情遲鈍。
他隻知道這群人阻擋他回家了,錯過了這趟公交車就得走回家了。於是他埋頭向前麵走。
一個大個子扯住他得書包,文瑾年像個智力有缺陷的傻子。被人扯住,原地踏步走。
“哈哈哈……”孩子們誇張大笑。
文瑾年扭過腦袋,看著扯住他書包的大高個。那人比他高,正仰頭大笑,脖子正對著文瑾年。
在原地踏步的那段時間,文瑾年已經確定錯過公交車了。他像隻被戲弄的貓,終於知道那群人不是在和他玩耍,而是殘忍的玩弄。
文瑾年一口咬住大個子的脖子,嘗到了鹹腥味。大個子扯住他的頭發往後拔,文瑾年咬得更緊。不在乎他的捶打。
真見了血,那群孩子一個個跑得飛快。
大個子最後下跪,眼淚順著臉頰滑到脖子,也粘在文瑾年的臉上。文瑾年還是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