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文瑾年在等他。長明知道,……(2 / 2)

文瑾年小心避開麥子。他終於走出麥田,看見來來往往的農民。

他看見了自己。是的,就是小時候的他。腦袋大,身子小。又瘦又黑,一點都不可愛。

看起來隻有五歲左右,拿著有他手臂長的鐮刀收割麥子。

文瑾年蹲在他麵前,他沒有看見。

文瑾年陪著他,看見了他被漠視、被貧窮裹挾。也知道他已經七歲了,隻是營養不良。

晚上他吃完飯,雖然沒吃飽。他穿過熱熱鬨鬨的兄弟姐妹,坐在院子裡看天空。他是孤獨的,也是清醒的。

他知道,如果父母繼續生孩子,那麼他們都吃飽飯。麥子收完之後,要把八成上交,他們吃不飽飯。

所以他不和其他兄弟姐妹打鬨,那樣會讓肚子更餓。

文瑾年來了興趣,想看他怎麼做。是保持現狀,還是做什麼。

生物鐘自然醒來。文瑾年在便利貼上寫下“好餓。”

拍攝場景是花了大價錢的,沒什麼缺點。臨水而建,房子在水裡的倒影與之對稱。木質的房,木頭得是好木頭,才不容易腐蝕。

文袖沒打聽幾人,就被指引到了這裡。葉瞿洸還是白衣飄飄,端莊有禮。

很難相信,他是短刀白刃。更難相信,他將那本書送去了佛堂。

對於文袖的出現,他表現得很不意外。站在水邊,偏偏公子,隨意丟著魚食。

這邊的魚被人養慣了,並不怕人。文袖走過去,也沒離開。

葉瞿洸笑著拱手;“文兄,又見麵了。”

文袖說;“我是來找你在寺廟裡放的那本書的。”

柳絮飄飄,白衣在水。葉瞿洸點點頭,說:“隨我來吧。”

走進屋子,這裡一草一木都頗為講究。人工與天工相應成趣,和諧自然。

洞門旁種著背陰植物紫金牛、女牆上有精巧的裝飾。主要還是用的木頭,所以進去道道屏障後就自然就嗅到了木頭的味道。

也是稀奇,這府邸如此講究。到了長子住處卻一下零落下來,偌大一個院子,也沒種些花草樹木。

推開門,更是可憐了。隻有簡單的幾件家具,看的出年份都不小了。

葉瞿洸卻全然沒有窘迫樣,他自然把文袖引進來。書房和客房一體,他現在書架下翻書。

終於,他抽出一本書,遞給文袖。“還好這本書有備份。我沒想到,你喜歡這種書。”

文袖接過:“沒看過稀奇。”

葉瞿洸還是建議:“這書不要深讀。”

“為什麼?”葉瞿洸是讀書人,文袖這熊中沒什麼墨水的貨當然要聽聽讀書人的話。

“這書不是正統,何苦折磨自己。”葉瞿洸說這話時,像是沒發現自己也不是正統路子。他家世顯赫,卻不讀書而是學武,整日和江湖中人打交道。

“文袖,你想見聖人嗎?”他突然問。

文袖很肯定的說:“我又分不清聖人和其他人的區彆。”

他們說了很多,關於江湖、關於百姓。

葉瞿洸說他沒去過什麼地方,要是他們要走,可以帶上他。

此時的文袖當然不會知道他會去哪裡,隻點頭。

半夜,霜降才回來。她的腳步聲和彆人不同。

半邊衣裳被血染濕,她頭上的簪子跑掉了。看見文袖出來,她眼亮晶晶的,問:“逃嗎?”

文袖沒問怎麼了、也沒問去哪裡。他牽來馬,一個翻身上馬。說:“辛苦你了。”

葉瞿洸來得很快,他消息靈通。

“你父親不會讓你出事。你逃什麼?。”

葉瞿洸笑:“我本就在囚籠。”他著白裳、騎黑馬。衣袂翩飛,放蕩荒唐。

文袖拉霜降上馬。

風聲太大了,他們說話靠吼。

“去哪裡?”文袖吼。

“不知道。”霜降哄得更大聲。

“葉瞿洸,你跟上來乾嘛?”霜降回頭問他。

“我討厭這裡。”葉瞿洸吼,他的聲音隨風穿傳到了遠方。

他們終於停下,馬也累趴下。

“發生什麼了?”文袖問。

霜降還帶著血:“我殺死了錢莊主。”

“葉瞿洸,你呢?”

葉瞿洸羞澀笑:“我遞了刀。”

這樣,倒是文袖格格不入了。

“你說,有沒有可能。其實,我們在另一個世界,在那個小鎮住到了死。”

霜降點頭:“當然,我一定是憋屈死的。”

葉瞿洸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那幸好,我們不在那個世界。”

文袖振懵,原來他以為隻有自己恐懼而彆人卻平靜的過去,也是一種痛苦。

“是呀,幸好不在那個世界。”

文袖隔著鏡頭,看了一眼文瑾年。

你改變了我既定的命運,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