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年從床上起來、靠近葉瞿洸、把披散的長發用皮筋束起。

問：“你希望是嗎？”

葉瞿洸蒼白著唇，眼神卻很亮、像有一把火在他大腦燃燒，並燒毀了理性。

“你是。”他說。他解釋：“我有的願望實現了，我找到了您——聖人。”

文瑾年皺眉，笑：“葉瞿洸，我不是聖人，我是造物主。”

他打開文檔，問：“你什麼時候見過我這張臉？”文瑾年從未對聖人直接描寫過，就算那個神像也模糊了五官、隻是因為其他的比如身材、氣質或什麼，才讓人知道這是聖人。

葉瞿洸緊盯著他這張臉，突然笑了一下，他說：“那是您用自己的相貌創造出了聖人。”

點點頭，他說：“確實不有些不像。”

文瑾年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翻文檔的手一頓。手指飛速劃過，翻出幾年前的某張照片，遞給葉瞿洸。

他雙眼緊盯著葉瞿洸的臉，沒有錯過他的驚愕。“聖人是他嗎？”

文瑾年對他說。

葉瞿洸扭過頭，又點點頭。他讚歎：“這副畫像真逼真。”

文瑾年笑了笑，沒多解釋。

他幫葉瞿洸辦理了出院手續，將他送到文袖家中。

“你是說，很早文袖就來到這個世界了？”葉瞿洸問：“還有誰嗎？”

文瑾年搖搖頭，回到家中。

他的步伐很急，像是急迫尋找什麼東西。

幾年前的、那些不重要的合同，都堆在哪裡？

在書房裡一通翻找，終於搬出一堆合同。文瑾年一些不重要的合同一般會保存三四年，然後集體清理。在這信息化時代，他這樣的做法純屬脫褲子放屁。

但也幸好他保存著這份紙質文件，因為電子文件在某一次全邦聯的意外中，丟失了。

文瑾年拍乾淨上麵的灰塵，泛黃的紙張上是“肖像權轉讓合同”。

幾年前，文瑾年實在沒錢，接受了一個建模師開出的高價，賣出自己的肖像權。所以他一直期待著某一天會看見一個和自己麵容相似的角色出現，可是不久後，那個有名的建模師好像犯了什麼罪。

就此，星網上徹底沒有了他的消息。他那些著名的建模，也隨之消失。文瑾年嘗試尋找過他的信息，最後卻隻收到星網的警告。

這個合同裡，留著那個建模師的聯係方式。文瑾年沒有報太大希望，卻還是記下這個聯係方式。

他打給文袖，問：“聖人是怎麼樣的？”

文袖沉默一會兒，最後說：“很多人都仰慕他，我卻不知道他如何。”

還是葉瞿洸接了電話，他說：“聖人，是一個以身殉道的人。”

聖人，並沒有大眾想象的那麼仁慈、善良。他更像是一個為了理想付出一切的瘋子，他不善良、不殘忍、不仁慈、不友善。卻還是有那麼多人追隨他，可能是因為他給了彆人足夠的尊重。

“也許是漠視。”葉瞿洸說：“我有時候不知道他說的眾生平等到底是佛家的意思，還是怎樣？他就像在，玩遊戲、然後輸了、代價就是自己也死了。”

文瑾年又一次撥通了電話，不出意外，那邊沒有回應。

今天的劇本還沒有寫，卻又已經破局了。

葉瞿洸終於發現追尋聖人是個妄想，又來到這個世界看見了他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