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沒有動,世界也沒有發生一點變化。
“你還自己聖人嗎?”文瑾年對他說。這個環境裡的所有東西都沒法作畫,文瑾年的語言信息也沒有讓他產生反應。
閉上眼,文瑾年回憶了下葉瞿洸口中的聖人。再次睜開眼,他已經成為劇裡的聖人了。
他大聲誦讀:“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像在宣告自己的命運。
念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比如,突然燒毀的書、和自己劇本無比契合的場景。還有自己劇組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建構師。這些都不和常理。
無論是那個建構師作品的完成度、之前劇組沒錢,建構師是他、後來固定的建構師也是他。
文瑾年記得他的資料上寫著畢業於修然大學,那所大學也是嚴曉聲教學的學校,也是那個時間。可那個建構師的導師是卻不是嚴曉聲。
前麵說了,嚴曉聲的建構個人風格明顯。未成年人不能看到他的作品也是因為他的風格問題。他帶的學生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他的影響,當年也是建構界的一大派彆。隻可惜隨著嚴曉聲的銷聲匿跡,這個派彆也成為了一個曆史,分散開來。
昏暗的天空之下,飄著的是有形的絮狀的風。將不可視之物可視化是嚴曉聲作品的一大特色。
紅色、黑色、藍色的山體開始流動,因為天上出現了一個三色混合散發熱量巨大環狀天體。這個天體是那麼大,讓文瑾年覺得自己就站在它中間。
這個流動的過程是穩定的,它的外部形狀基本沒有改變。隻有顏色在不斷流轉,循環往複。天空上的圓環亦是如此,它源源不斷地散發熱量。那雙眼睛閉了起來。沒有眼睛的觀測,這周圍的一切也失去的顏色,留下混沌的灰。
在這片混沌的灰色裡麵,其他的感官在變得敏感。風好像轉進了他的手指縫隙處,像是一塊非常非常輕的泥。腳踩的山頂像鋪了厚被子的木板床,微微陷了進去。所有對外界的感知,都變得敏銳。他甚至區分出了混沌的灰色之中的白和黑。
然後,他醒了。
大腦接受到大量信息後觸發了保護機製,文瑾年醒了三秒,又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了,文瑾年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眼又暗淡無光的卡牌,歎了口氣。
為了填滿這張卡牌,文瑾年等了半個多月。他不知道再過半個多月後,嚴曉聲是否能回應他。希望可以,但大概率是不行的。
文瑾年還是找到了建構師的資料,看見他的導師。隨後又查找了這一年這個導師的情況,最後發現,這個導師的學生名額已經滿了。
廢了一點功夫,文瑾年又找到當年好幾個多帶了一個學生的導師。雖然學生名單都混在一起,一下子看不出來誰是嚴曉聲的學生,但沒關係。
又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看完這些學生的早期作品,最後文瑾年大概確定了名單。
毫無疑問的是,他們劇組現在特聘建構師就是嚴曉聲的學生。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具體的關係,但想讓嚴曉聲回應他,最大的可能就在這個建構師身上。
不過不急,得等他的卡牌滿了。
找到幾張稿紙,文瑾年在上麵用他實在不怎麼行的畫工畫下他記憶裡,嚴曉聲最偉大的作品。
因為卡牌的存在,他記下了很多細節,完成度達到百分之五十。也因為卡牌的存在,他遭受了更多的痛苦,因為普通人的大腦不會記下這麼多信息。
就像是人和自己的影子,相互依賴。
想到這裡,文瑾年好像想起,在那個有觀測者才有光源的地方,他的腳下是沒有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