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怎樣的人呢?”文瑾年問。
女人的按壓筆“塔塔”作響,這好像是她思考時的習慣。最後,她回答:“他們都有一個好結局。”
停在一個電梯麵前。電梯隻有向上的選項,刷卡進入,隻有一層樓可以選擇“7”。
文瑾年沒記錯的話,他現在在三樓。三樓大部分房間都是封閉的、沒有多少人。
“叮!”七樓到了。一張笑容出現在文瑾年麵前,蘇行舟說“歡迎。”
在那個女人經過他時,蘇行舟瞥了一眼她手上的資料。可惜沒看見。
走到文瑾年跟前,他問:“你的線條是怎樣的?”
文瑾年沒有回答,跟在女人後麵。
蘇行舟也不惱,笑眯眯跟上。說:“我先告訴你我的線條吧。”
寬闊的空間、並排的座位、巨大的屏幕。這些熟悉的布置告訴每一個進入這個房間的人,它是會議室。
要是以座位數作為指標,大概能容納二十人。
這會兒卻很空曠,除了文瑾年、蘇行舟和那個女人外,隻有一個看起來像是模型的男人
“沐暮,辛苦了。”男人隻有眼珠在轉動。頭部連接了很多數據輸出線,連接到他的身體各個部位,讓他的胸腔震動、肺部擠壓、壓出一個氣團。氣團經過聲帶、產生震動。唇部吐出一團氣,然後他才發出一句完整的話。
看的出來,這種交流方式很費力。男人乾脆放棄了通過語言溝通,他大腦一部分連接器插入電腦裡,屏幕亮起。是“你們好。”
“你們好,你們這些被選中的倒黴蛋。”男人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屏幕上的文字又開始變化。一陣音樂響起,屏幕上的機械聲代替了文字。
背景音樂很舒緩,ai配音的語調也還算舒服。
“你們是第三次實驗被選中的人員。”文瑾年與蘇行舟對視,又看了眼沒有坐在座椅上的那個被男人稱呼為“沐暮”的女人。
女人隻是傾聽並記錄,整個過程中,完全沒有變化。
“第二輪實驗被選中的是。”屏幕上出現了嚴曉聲的身體,僵硬的身體、露出的肌膚有種水腫的蒼白。像是死了。文瑾年卻知道他沒死。
“嚴曉聲,建構師,昏迷狀態”電子音說。
隨後又出現了一個中年的女性。這是張照片,照片的背景是灰色的,除此之外,她那張平淡的臉上的眼睛也是灰色的。
“誰不認識她嗎?”男人問。
隨後,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文件夾。文件夾裡是一個視頻。文瑾年眼角一抽,這居然是他光腦上的文件。
視頻播放。出現了照片裡那個女人,她的動態視頻。
你可以看見,視頻裡的人和照片上的女人是一比一還原的。隻是由於女人的身體數據沒有公開,到底還是有區彆。
“視頻裡的女人經測算身高為165厘米,而照片裡的女人身高為163厘米。文瑾年先生,抱歉您的百分百全複製失敗了。”
“實驗是什麼意思?”文瑾年問。但隨後他發現蘇行舟比自己更加迫切,於是閉上了嘴。
“你想看看自己劇組現在在乾嘛嗎?”男人突然問。
很明顯,他並不是征求意見。自顧自放了一個監控,顯示在大屏幕上。
是文袖,他額頭的碎發被汗打濕、漆黑的眉眼透過攝影機看透了人心。
背後的劍拔了出來,與他一水相隔的對手,是短刀白刃的葉瞿洸。他們像是姿態輕盈的兩隻鳥,一黑一白、扇動翅膀、爪子濺起一道水光。
可怕的不是這個男人有能力監控他這個劇組,可怕的是文瑾年的劇本裡並沒有這場戲。
“這就是實驗。”男人通過AI 表達出自己的想法。“選擇實驗對象、提供實驗需求、然後觀測。”他的眼珠轉動,與文瑾年對視。
又說:“你不也在做實驗嗎,蘇行舟先生?”
“不知道,你這偷窺自然人夢境的怪癖能否通過心理醫師的治療矯正過來。”
“我的夢向來都是枯燥無味的,可能不太讓你滿意。”
光腦裡的文件被這個男人調取出來、他的劇組觀測權限也被奪取。文瑾年知道自己暫時沒有選擇了,蘇行舟也一樣。
“官方找我們,是想要合作嗎?”文瑾年問。
“文件。”男人突然說。他換了一個音效,這兩個字突然又機械。
沐暮點點頭,通過光腦掃描這兩份文件,然後發給男人。
男人頭上一條綠色的聯通數據線變成了紅色,但很快又會恢複到綠色。他的眼珠很少轉動,這次沒有動。說:“很有意思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