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忙 蜿蜒的血痕從他的眼角流……(1 / 2)

蜿蜒的血痕從他的眼角流出,流過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最後在稚氣未脫的麵龐與脖子連接處聚集,一滴一滴滴落。

文瑾年閉眼,眼睛裡的文袖倒影消失,打斷了他的回憶。

直到此刻,他才感覺到了雙眼疼痛。

“閉眼。”文瑾年閉上了雙眼,麵容平和,好像石頭雕刻的雕塑。

他麵前的文袖聽話閉眼。

用衣袖擦去他臉上的血,流下一道道血痕,文瑾年開口:“你真奇怪,你不看我的過去未來,反而去看你的過去。”

收回袖子,文瑾年問:“沒斷奶嗎?”

文袖睜開眼,滿眼血絲。回答:“斷了。”

文瑾年笑,把頭扭了一點,看著牆外的梨花,說:“看吧,命運選擇了你。”

文袖左手蓋住自己眼,右手放在劍柄上,問:“你就是命運?”

拔劍。

梨花紛紛,一道劍氣從文瑾年麵門前飛過。那些還未來的及開的花苞和這節被劍氣斬斷的樹枝一起摔到地上。同時,文瑾年的臉上出現一道很淺的劃痕。

文瑾年回頭看他,看見他放下遮蓋雙眼的左手,收回劍,說:“那我也是命運。”

他輕狂,用最狂妄的方式鄙視命運的安排。

文瑾年摸了摸臉上的刀痕,微微刺疼。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也不覺得自己是個壞人,他隻是這個世界的一個路人。所以對於文袖的反抗他沒有像反派那樣的鎮壓。

也許嚴曉聲扮演的聖人喜歡馴化動物,像是文峰那隻鷹,又像是文袖這匹狼。可這個聖人殼子裡的是文瑾年。

“我們都是命運。”他對文袖微微一笑,這麼說。

攝影期間,這個叫李修的建構師坐在一個角落裡。他的角度看不怎麼清楚拍攝現場,可他是建構師,他能感受到場景裡的每一塊磚和每一朵花。

大多數以為建構師就是將一塊磚粘在另一塊磚上麵。可是實際上建構師的每一塊磚都被體內的血管連接著,建構師甚至能感覺到那種被拉扯的感覺。如果有什麼需要破壞的大場麵,建構師就像被炸開了一個大口子,隻是因為很多血管和血管那頭係的東西丟了,很茫然。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講法。大多數建構師都不會產生這種感覺,因為產生這種感覺的建構師大多數都是患有精神疾病。他們的講法並不可信。

李修以前也不信,現在卻切切實實感受到了。

他站起身來,看見文瑾年向他走來,不急不徐、還穿著那身衣服。黑色的大麾隨著他的步伐在地上形成一片陰影,蒼白的臉上有著一顆漆黑如墨的痣。他是那副大病初愈的造型,穿著厚卻不覺得臃腫。唇瓣白,臉上隻有黑白,或者還有一小點青紫,在他的眼下。

文瑾年在李修麵前站立,將大麾取下,內裡是收腰的白色長袍。他坐在李修麵前,抬頭看著這個建構師。

說:“你不是打算換一個工作?”

李修看他,說:“家裡的小姑娘說他爸爸的工作很有意思。”說起女兒時,他是帶著笑的。

文瑾年點點頭,問:“官方想要做什麼?繼續拍戲嗎?”

李修把一份文件複件遞給他,是這部戲股份轉讓,從星樂公司到了官方。文瑾年掃了一眼,看見最後的簽名——李暮春。

那個頭上插管的男人。

“下班之後他想見你一麵,和蘇行舟。”李修說。

文瑾年點點頭,說:“好呀。”

準時收工 ,取下光腦。

文瑾年看見了一個身子,他抬起頭。一張精致詭異到不像活人的麵孔,是李暮春。

“你真心急。”文瑾年笑。

書架旁還有一個男人,他正在隨意翻閱書架上的書。回頭,男人說:“是我心急。”

文瑾年望去,身高體長、臉嫩色粉,是蘇行舟。穿著白色衛衣牛仔褲,像個年輕的大學生。

“有什麼事嗎?”文瑾年倒茶,遞給李暮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