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柏終於捧住了他的臉,“很好,你該叫我什麼?”
埃蘭瀲灩的眼輕眨,夕陽墜落湖心。他琥珀色瞳孔此刻也被晚霞染成炫目的胭脂紅,“老師?”他試探著出聲。
“很好。”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埃蘭鼻尖,又下移。
他們的影子交疊在夏天的傍晚,有風,有蟬鳴。
埃蘭的腦海裡填滿了風聲,他隻能感受到喘息的間奏與茲拉的耳鳴。這就是,在發情期最讓雄蟲沉迷的愛意?
......
埃蘭在給浴缸放水。
騰起的熱氣灌滿了小小的空間,洗手台上的平麵鏡也蒙上一層欲滴的水霧。他用手擦開一片區域,眩暈感消失了不少,但意識並不是完全清醒。鏡子裡出現的臉讓他第一次有了陌生感和恐懼。他拚命地用十指摁著臉頰,企圖把緋色壓下,但全然無用。
慶幸的是,那雙眼是清明的。
水流停了,埃蘭解開緞帶,抬腳跨入浴缸,心率在溫水的包裹中漸漸回歸正常。
“宿主喵,感覺好點了喵~”小撕不太敢直接出來,這裡的危險氣息總讓喵感到不安。
“還好。”反複的高溫讓他覺得昨夜的誤闖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錯誤。此時滾燙的皮膚稍微接觸任何一種東西都會讓他覺得舒服。這種情況,與其說它是天伽族的特殊進化,不如定義為對雄蟲的懲罰。
就是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埃蘭把臉埋進水裡又鑽出,流水順著眉骨淌下。他的手無意識打著節奏。
欲望,脆弱,渴求。理智會被蠶食,那我真的想,試試這種感覺。
拜溫差所賜,埃蘭適時地打了一個噴嚏。他草草地擦乾水,就穿上了哈柏為他準備的衣服。一件寬大的白T恤。
開門的動靜讓沙發上的哈柏回過頭,他招了招手,“過來,我幫你擦頭發。”
埃蘭順從地跨上沙發,躺在他臂彎上。
“怎麼不穿鞋?”
埃蘭估摸不出來他的語氣,隻閉眼蹭了蹭他的手臂,“熱。”
輕柔的手法讓他有些昏昏欲睡,剛好哈柏看的還是新聞。直到主持蟲換了語調,講到了希爾城城主生日的統籌,埃蘭才睜開眼。
鏡頭剛好停留在帕塞波裡斯宮。古樸的行宮與克諾索斯宮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從某種層麵上,埃蘭反倒更喜歡它的設計。高聳的塔仿佛可以接天,帶著一種幻夢的想象力。不單是財富,更象征著至上的權利。
“怎麼,有興趣?”哈柏的力道突然加重。
埃蘭斜睨了他一眼,摸摸頭發,有些乾了,就自動移出了他的臂彎。
哈柏被氣笑了,“你之前,哪怕是幾個小時前,都不是這樣的。”他抓過埃蘭的腳,輕輕拍打了一下小腿。
那是因為,我本來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雄蟲。更何況,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底線。
“那是因為,我跟你一點也不熟。但是現在,我覺得我有點了解你了,你是一隻好蟲。”
很孩子氣的回答。再加上埃蘭此刻微微睜圓了眼,花瓣狀的眼角被拉鈍,讓哈柏不由得伸出另一隻手去蓋上他的眼睫,感受睫毛輕擦掌心。
“那你說說,你覺得了解我什麼?”哈柏有些玩味地問。
“溫柔?”埃蘭抬起眼看他,“體貼?”
哈柏的胸腔裡發出一聲哼笑,他妥協地把埃蘭拉到懷裡抱住,“那你剛才怎麼突然對希爾城城主有了興趣?”
“一點點,一點點好奇。”埃蘭伸出手捏了捏指尖,示意道:“真的隻有一點點。”
哈柏被戳中了笑點,他們抱作一團。埃蘭趴在他身上,悄悄挪了挪位置。他拍了拍哈柏環在他腰間的手,提醒道:“你,有……了。”
哈柏不為所動。
“那你勒得太緊了,我不舒服。”
哈柏鬆開了一點。
埃蘭掙脫開他的懷抱,踩著沙發背跳下,“晚安。”他朝哈柏做了個鬼臉。回到房間,關上燈後才卸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