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雨。
柳閒亭搖著躺椅在屋簷下聽雨,淅淅瀝瀝的聲音有些催眠,很快就閉著眼睛打起盹兒來。
馮棲寒此刻正在廚房裡做早飯,隻是聞著味兒就忍不住垂涎三尺,而柳母則是頂替了柳父原來燒火的位置,將人直接攆出了廚房。
柳父閒來無事便搬了張椅子坐到柳閒亭身旁,瞧見對方眼底下的青黑不由得出聲詢問,“你昨夜做賊去了?怎麼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柳閒亭聞言眯縫起一隻眼,盯著柳父瞧了半晌又很快合上,語氣不鹹不淡地回道,“我倒是想做賊。”
一個偷心采花賊,他在心裡補充道。
柳父作為過來人或多或少聽出柳閒亭話裡的意思,忍不住想打趣他偏偏又想起他那糟糕的身體狀況,一時間,心裡跟打翻了醬醋瓶子五味雜陳的,都不知道是該笑話他還是該安慰他?
好在柳父內心正天人交戰,沒想好到底要如何開口,否則柳閒亭就要尷尬的當場表演個扣地縫鑽進去。
實在太丟臉了。
為了拯救這具羸弱的身體,柳閒亭昨天特意換成李大夫開的藥。
起初他喝完藥絲毫沒有覺得身體哪裡有明顯的不適,一度懷疑這具身體是不是有了抗藥性。
在他問過馮棲寒抓藥的劑量,確定完全是按照藥方上操作的,又忍不住懷疑李大夫開的方子是不是不中用。
直到天黑各自洗漱回房,他和往常一樣躺在床上,靜等馮棲寒上床睡覺。
他兩手交疊放在腹部,視線隨著馮棲寒的動作移動。
他抬起青蔥玉指將發簪取下,烏黑的秀發柔順地垂落在肩後,接著又拈起兩指扯下衣帶,動作緩慢地剝開外衫,露出裡麵輕薄的純白裡衣。
一步,兩步,三步,逐漸向他靠近。
怦怦。
他單膝跪在床上,蹬掉鞋子……
怦怦。
他撐著手臂從他身上越過……
怦怦。
一縷青絲從他的肩頭滑落,拂過一陣冷香,是令他心悸的味道。
柳閒亭下意識抬手捂住心臟,然後……
心!如!止!水!
他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又驚慌地將兩隻手放在胸口處摸來摸去,然後他發現自己是真的……
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