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學著小卿的意思在自我介紹時用了"是"而不是"叫"。意思是,你聽過我的名字,現在讓你有幸認識我的人。
"顧姑娘,"小卿依舊笑得燦爛:"等家師回來會親自向你道謝。"
"哦。"她的表情開始越發迷茫:"你剛剛說我救了誰?我似乎不記得了。"
"三叔。"傅小卿忽然恭謹地閃在一旁。隨後,她便看著這個一身白衣的男子走到他床前。純白色的光滑麵料,赤金的暗紋,領口袖口布滿流金紋飾。一個詞--華麗。
傅龍晴衝她微笑了一下,便將手淩空搭上她的脈腕,細細診視。他眉眼很分明,論皮膚,是細嫩;論五官,是精致;論身材,是勻稱。然而他的神色卻讓顧滄箬有些心神不寧。
"我……沒事吧?"她見傅龍晴神色有些嚴肅,小心翼翼地問道。畢竟她可不願意一穿越過來就落下點毛病。
傅龍晴的神色終於如冰雪消融般緩和下來:"姑娘已無大礙,再細細調養幾日便可完全恢複了。"
"謝謝。"她抽回手來,有些尷尬地擺弄起被子上的一條絲帕。雖說自己是21世紀的女性,應該在這個古老時代作出先進的表率,但是很遺憾,她還是保守。這還沒被龍晴碰到就先不好意思起來。
"事出突然,還沒問姑娘尊姓。"龍晴見她窘迫,換了個話題。
"顧滄箬。"她儘量收斂了神色:"傅三老爺不必這麼客氣,直呼姓名就可以。"
傅龍晴依舊笑得溫和,卻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顧姑娘,還多謝你相救舍侄。"
她鄙視此人的庸俗,但卻不得不糊裡糊塗地問道:"我怎麼救的?"
傅龍晴顯然被她的問題弄得有些迷茫。停了半晌,他才慢慢說道:"舍侄在城北遇到了蓬萊派的人,若不是姑娘出手相助,恐怕難以平安而返。"
"是誰救了我?"她摸了摸背部那道可怕的傷痕,有些底氣不足:"不會留疤吧?"
"是敝師弟燕傑。傅家有上好的玉凝露,顧姑娘放心,不會留下傷痕。"小卿不等龍晴開口,插嘴道。
就是他們每次挨打後夢寐以求的傷藥?她心中暗暗發笑。傅小卿很會看人臉色,若是傅龍城在邊上他是斷然不敢插話。說白了就是欺負龍晴溫潤。
見她不說話,小卿繼續說:"恕在下冒昧,敢問姑娘家在何處?"
"我?"她的目光開始渾濁起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不是故意想裝失憶,她是真不知道這個顧滄箬什麼來曆。不過幸好她不知道,否則他們要硬把自己送回家,豈不是什麼都毀了?
她無視小卿和龍晴的麵麵相覷,隻淡淡說道:"給你們添麻煩了,請再容我幾天。我是真的想不起來。"
"顧姑娘說哪的話,你儘管住下,三叔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小卿並不是有意要說這話讓她產生誤會,但她卻是著著實實地誤會了。
她狠狠回瞪了他袖口一眼。明明剛剛已經說了什麼都不記得,這個傅小卿非逼她重複第二遍不說,還言裡言外地懷疑她的話的真實性。看來他這個傅家首徒的身份可不是形同虛設!"三叔會想辦法治好你,"這分明是在說:我們會想辦法讓你想起來的。
她這樣糊裡糊塗地住下,同時也在左思右想,終究覺得還是坦誠相待更符合君子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