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知道?"一個柔柔的女聲抱怨道:"好像有人動那棺木了。"
些許沉默,女聲繼續響起:"該不會是那蠢丫頭又回來了吧?回來做什麼?送死?"
茹姨?她腦中迅速掠過一個人影。此女名即墨茹,是顧滄箬小時候的乳娘,在宋家的十幾年也頗有地位,如今在這陰潮的地道中做什麼?她仔細地將耳朵再向牆壁靠了靠。
"小茹啊,你就不知道小聲點?"另一個衰老些的女聲響起:"讓青護法聽見了,有你好受。"
花婆婆?她皺了皺眉。這不是前些日子因為子女雙雙死亡而借住凝風閣的那個老太太嗎?這群人都聚聚在凝風閣地下,難怪凝風閣要多生變故了。
"你不知道嗎?今天早上那個婉護法被殺了呢。也不知道哪家的弟子這麼本事。"
"慎言!茹兒你怎麼回事?這條命真不想要了嗎?"
"天天在這給他們做炸藥,有意思嗎?"即墨茹提高了聲線:"哪天萬一連我們一起炸了呢?"
顧滄箬離開那麵牆,目光有些疑惑。早知蓬萊派下手毒辣,卻不料是這麼落井下石,殺了她父母不算,還要毀了整個莊子不成?
她正待再將耳朵貼近牆壁,忽然感到右手背癢癢的。轉頭看去,一隻手掌大的蜘蛛正將幾隻腳壓在她手上。
"啊--"忍了很久,還是抑製不住心中的恐慌,她驀地叫了起來。然而正當她以為自己的聲音早已穿透地道時,猛然發現自己被及時點住了啞穴,那一聲驚叫生生被咽了回去。
"噓—"燕傑清澈的眼睛出現在她麵前,帶著笑意眨了眨:"彆叫。"說話之餘,他抽出袖中的金環將蜘蛛輕輕撥掉:"蜘蛛而已麼,它又不咬你。"
"燕傑?"她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為什麼你會在?"
她的懷疑並不是沒有道理。傅家弟子個個都是人中之龍,傅龍城沒理由分兩次派這麼多弟子來處理一件尚不了解輕重的事--特彆是,她這麼一個不相乾的人的事。
"師父不放心你們。"燕傑將金環放在手中撫著:"月師兄,玉麒師兄都有來。"
聽罷顧滄箬愣了一下,傅龍城不放心傅龍晴?笑話。傅龍城也許對傅龍晴真的有些嚴厲過頭,但嚴厲並不代表不信任。看著燕傑手中的金環,她忽然有一絲的暈眩:"燕傑,你彆晃那個東西……"
"怎麼了?"燕傑澄澈的燕傑湊過來:"不喜歡的話……"金環在她麵前唰地劃過,她眼前瞬時黑了下去。
棺槨仍舊完好無損地擺放在靈堂中。龍晴用腳踩了踩地板,和龍星對視著不說話。
"她真掉下去了。"龍星看著龍晴,純摯地說:"三哥,我們要不要再開一次棺?"
龍晴瞪了他一眼:現在知道著急,剛才也不知道是誰帶頭蹦上來的。
"要不……"龍星看龍晴臉色不好:"我用內力將這地板打碎?"
小卿看了看龍星,笑道:"五叔不怕將顧滄箬砸死嗎?"隨即無視龍星的殺人目光對龍晴說:"三叔,讓侄兒一試。"
龍晴點點頭,退開三步。
小卿令小莫和玉翎將棺木搬開。原本存放棺木的地上果然出現了一塊正方形石板。小卿蹲下身敲了敲,察覺到石板中空。停手想了想,灌注內力於右手壓在石板上。石板緩緩下沉了一指粗的高度。其它人恍然大悟般地走到方才地板裂開的位置,看著小卿猛地收力後退,地麵再次裂開。
這個機關是個簡易到不能再簡易的重力感知係統。本身借助上麵的壓力閉合著。方才的開棺之舉引得大量的沉重暗器飛出,棺木瞬間變輕,導致機關立即彈開。這一次,小卿同樣用了施壓的方式打開機關。但是龍星仍舊在從心底佩服小卿過人的腦子。
地道很陰暗。玉翎用熾焰掌點燃了牆壁上的火把,舉在手中:"三叔,這裡並沒有人。"
"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她做下的標記。"既然據她所言,穿越過來的人見多識廣,那麼總該有個留標記的常識吧?龍晴徑自走到一麵牆邊,借著玉翎火把上的光仔細觀察。
火光照亮之處,石縫間隙的不規則凹槽模糊地構成一個"你"字。小卿看了看玉翎,拿過他手中的火把,接著向左照去。"死""定""了"四個字清晰地排布在牆麵上。,看得小卿一臉黑線。"你死定了"?不知是哪位仁兄刻下的這種可笑字符--當然,這幾個字屬於甲骨文。顧滄箬熒光暗,也不懂。故而輕易地放了過去。
"三叔。"小卿走到龍晴身邊:"左右都有通道,不知她走的是哪邊。"
龍晴歎了口氣,用火把找了下兩邊的路。一麵碎石嶙峋,卻寬敞通暢,一麵則乾淨整潔,卻狹窄低矮。他指著寬敞的那一邊:"走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