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傅龍晴。”龍晴謙遜地一抱拳,沒有後話,卻用目光詢問著女子的身份。
“蓬萊派納蘭敏兒。”女子落落大方地抱拳回禮:“幾位喜歡什麼茶?人血芙蓉還是露水人皮?”
室內飄著淡淡的血腥味,甜膩不堪。不待龍晴有反應,龍星已應聲而起,一掌斬斷女子伸著的左手:“把人交出來。”
“呀!”納蘭敏兒慘白著臉抱著手腕蹲了下去,痛得直流冷汗。
見龍星出手頗狠,龍晴不由瞪了他一眼,徑自走到納蘭敏兒麵前幫她止住血,繼而對那個青衣男子說:“抱歉,我們隻是想將顧滄箬帶回去,如有得罪之處,請多包涵。”
“嗬。”青衣男子將手中物放回桌子上,站了起來:“你們的要求很無禮麼。”
“少廢話!”龍星一步踏了過去,將手中金劍橫在青衣男子頸上:“放人!”
龍星之勢,反倒有些像霸道的武林盟主了,龍晴心中苦笑了一下——看來還是自己平時疏於管教了。
青衣男子冷笑一聲,將龍星的金劍用指上的戒指驀地震開:“小子,彆自恃武功!”
眨眼間,龍星與他已經拆解了近三百招。與白慕塵不同,此人的武功並不能說是高,但卻是萬分的邪門。空氣中仿佛存在著無數透明的絲線在牽製著他的動作,幾百招下來,功力才能發揮不到三成。交手過程中,龍星沉浸在與高手比武的欣喜中不能自拔,卻一直巧妙地化解著青衣人的招數,但同時也不免有些乏味。
“好強的內力……”玉翎匆匆趕到,卻直接看到了龍星與青衣人交手的一幕,不由暗自感歎。青衣人的本領較之龍星,雖不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也可以說是差之毫厘。年紀輕輕的樣子,怎麼就會有這麼多本事?
“啪”地一聲,龍星左手的金劍脫手飛出,掉落在密室深處。
“小兄弟,還要再打嗎?”青衣人並不在意龍星那張人見人愛的俊臉,隻陰冷地笑著看他。
莫大的恥辱。龍星有生以來第一次失劍於外人,心中惱火的同時,也為自己能夠遇上這麼一個絕世高手而興奮。生生壓住了湧向喉嚨的甜腥,他伸手向地上的金劍。金劍緩緩飛回他手中:“多謝賜教。”
見龍星失劍,龍晴心中也有些不可思議,隻得抱拳向黑衣人:“不知閣下有何見教?”
青衣人哼了一聲:“見教倒不敢,隻是這顧滄箬還沒有做完她應做的事,不能讓她離開。
龍晴早料到他們不會輕易放人,繼而說道:“不知他現在可好?”
青衣人微微一笑,伸手指向室西邊的一張石床。顧滄箬正安靜地躺在那裡。
隻一眼,龍晴就分辨出她是處於深度昏迷狀態,故而也不再多說,直接走向石床。
“等等。”青衣人動了動手指,龍晴立刻覺得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攔住,進退不得。
“閣下如何稱呼?”龍晴回過頭來看他。
“蓬萊派蒼龍護法青燁。”青衣男子仰了仰頭,微笑道。
“你們要顧滄箬有何用處?”龍晴平日裡的確溫和,但遇到這種原則性問題,他並不想讓步。
青燁眼中的嘲諷之色儘顯無疑:“你們傅家的人不是無所不能嗎?怎麼連這麼個缺心眼的小丫頭都保護不好?”
龍晴微恙,冷下臉來:“這是傅家的私事。”
“好。”青燁一笑:“那麼我們說彆的。”
龍晴淡然移開目光:“青護法,蓬萊派作孽已經夠多了。”
長期在傅家,談不上養尊處優,卻也是見不得江湖廝殺的。除關外翻江七怪之外,他很少和什麼人動手,即便是真遇到什麼也是能躲則躲。如果要他出手,則必須有足夠的理由。
事實上,傅家弟子武功之出神入化實在鮮有人知。由於所遇敵手少,遇強敵是大家又是壓著功力去逼迫敵人用儘所有的招數以相互學習、吸取經驗,他們很少有機會去完全施展本領,即便是自家兄弟也很難完全了解對方究竟有多大能耐。而傅家每月作為交流經驗的考校活動也是互補奇招,但絕不比拚內力。浴室奇招加內力的使用效果,即便是本人也不會完全清楚。
龍晴自己也是處於這種情況,不敢把握一定打得過青燁,但憑他們幾個人的功夫也絕對不至於對付不過。
蓬萊派短短幾日便將凝風閣吞噬,想必還是有萬分本事。貿然行事隻怕會羊入虎口。龍晴看了看同行的幾位——龍星猶自在沉思剛剛的劍招;小卿神色並不嚴肅,但眼眸中卻透露出些許的警惕;小莫和玉翎眼神很犀利。他歎了口氣,道:“她不會起決定性作用,青護法何必草菅人命?”
“我並沒說要殺她。”青燁笑得自信:“你若想帶走她也可以。”
龍晴神色有一絲動搖:“青護法提條件吧。”
青燁將目光轉向納蘭敏兒,陰陰地笑道:“我不會很苛求,剛剛令弟斷了敏兒一腕,我隻需他還敏兒一隻手。”
龍星本沉浸在破解青燁的劍法當中,聽青燁點到自己,驀地回過神來:“什麼?”
龍晴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卻又不好發作,隻好心平氣和地說:“在下可以為納蘭敏兒續腕。”
“續腕?”青燁冷笑:“那麼你就砍下傅龍星的手,再幫他續腕可好?”說著他走到顧滄箬所躺的石床前,點住她肩上的三處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