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衣人聽她說得自信,冷笑:"傅府那麼大,哪一夜不是徹夜通明?"
"算了算了。"顧滄箬見耶律玉兒望向她,目光中有點威脅之意雖不知道她威脅自己什麼,但妥協道:"我是和傅龍晴走得比較近,不過你們用我要挾傅龍城也是一樣的。"她這話,看似不經意,實則咬緊了每一個字。言裡言外,反倒是再說,他們現在利用了她也許可以達到一時的目的,但日後恐怕卻沒那麼好過。你要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又惹惱了我,我日後一定弄死你。這便是顧滄箬的意思。
華衣人審視了她良久,對耶律玉兒道:"你去吧。一定告訴傅家,天亮以前你若不會來,她的腦袋就會被掛在傅家的大門上。"
耶律玉兒聽此言狠狠瞪著華衣男子,卻沒說什麼,轉身離開。
目送著耶律玉兒出了門,顧滄箬終於忍不住笑出來:"這位公子,你這哪裡是在威脅傅龍城?"
華衣男子看了她一眼,隨即笑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顧滄箬道:"你是怕耶律玉兒她進了傅家便不會回來了。"
華衣男子冷了臉:"玉兒乃是我大遼六王爺的女兒,終身效忠我大遼,怎麼會和宋人勾搭到一起去。"
她不再說話,耶律玉兒一旦見了傅家的人,不論是傅家人問還是她主動說,傅家都很快會知道這間小屋子,哪怕是傅龍城不來,傅龍晴不來,隨便什麼人都能將她救出去。至於這些時間,不讓她來多了解了解這群遼人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公子怎麼稱呼?"她找了個乾淨的椅子坐了下去:"不會連杯茶也不請我喝吧?"
華衣人笑笑,示意那個大漢走到堆放空酒壇的地方,移動了一個倒了的壇子,那地表突然裂開的一個規矩的正方形口子。
密室?顧滄箬忽然傻了眼。
"請吧,顧姑娘。"華衣人很紳士地作了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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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很長的地道,她和那兩個人來到一扇密室中。
室內隻有一個男人不停地哄著一個哭鬨不止的孩子。
華衣男子見了他不禁皺了皺眉:"朗,我已給了你無數次機會,那孩子再哭,就將他丟出去!"
叫朗的男子長了一張粗獷的臉,此時卻是滿頭大汗,手足無措。聽華衣人如此說,他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凶意,卻立即低眉順眼道:"是。"說罷立即伸手去點那孩子的昏穴。
"等等。"顧滄箬忙製止道:"我來試試吧。"
顧滄箬很討厭孩子,十分討厭萬分討厭。但捕捉到朗的不滿,她心知這便是今日的突破口了。從進入這間密室,她心中便有數傅家弟子即便找到這裡也未必能夠立時救的了她。這地方地處陰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除非她自己想辦法逃出去,否則可以說她根本沒有機會。
她小心地接過孩子,像征性地輕輕拍了幾下,輕輕摸了幾下孩子的小臉。她倒是真不會哄孩子,眉眼中有些掩飾不住的不耐煩。然而奇跡的是孩子也突然間安靜下去,反而對她"咯咯"地笑了。
怪哉。顧滄箬愣了一下,隨即釋然道:"孩子的娘呢?孩子這麼小她怎麼就把他單獨留這了?"
朗聽她這麼問,突然間就瞪住她,神色中充滿了敵意:"死了。"
顧滄箬心中一驚,卻沒有再問,隻道:"生死由命。那日我們殺了傅龍城本也事在必得,誰知那家夥命大,反倒讓我爹娘和葉掌門都遭了陷害。"
"你難道不是和傅家人一夥嗎?"華衣男子問道。
"我有病啊?"她將孩子放到床上:"我爹娘養我這麼多年我會那麼輕易和外人走了?再說,我若和他們一夥我乾嘛用刀去刺傅龍城?"
"可是你…"華衣人並沒見當時的場麵,隻知道顧滄箬刺了傅龍城一刀,兩人掉進了懸崖中卻活了,而其它人卻被炸死了。顧滄箬這麼一說,他倒也不知該如何反駁:"那你為何現在還和他們走那麼近。"
顧滄箬此時倒是坦然了,她歎了口氣,道:"細作這個工作,做到最高境界便是身心如戲。我若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心,在經曆這麼多事後,他們又如何能信任我呢?"
"你是在做戲?"華衣男子驚訝地看著她,但隨即又覺得不可能:"胡扯。"
顧滄箬笑笑:"耶律玉兒一個人將我從傅龍晴身邊帶來,你說她何德何能有這種本事?我明知道你們對對我不利,乾嘛還要冒這個險?"
牆角有個精致的箱子,很現代。她趁那華衣人反應的功夫,已走到那個小箱子跟前:"這是什麼?"說著便打開了那箱子。
"不知道。我們來時就已經有了。"朗如實答道。
"這是…"她幾乎要驚呼出來。箱子很空,但箱中物卻是讓人大驚失色。
一把手槍。兩個像消防栓似的黑色瓶子,幾枚子彈。這分明是現代的東西。顧滄箬一邊心裡暗呼天助我也,一邊拿起那兩樣東西。
手槍是純正的比萊特92F,她以前在電視上見過。9毫米口徑,30米射程,能連動發射。而那瓶子上,用白色顏料歪歪扭扭地寫著"二氯二乙硫醚"幾個字。芥子氣?她心中一沉。這是一種廣泛應用於二戰時期的糜爛性毒劑。主要經皮膚接觸或呼吸道侵入肌體引起中毒。潛伏期為12小時,出現相繼紅腫,水泡和潰瘍,眼睛暫時失明。
誰這麼歹毒在這地道中放這種東西還恰好被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