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 “兔仙兒”(2 / 2)

“鈴音苑?北街新開的那家賭坊?”謝明姝好像明白了什麼。

謝明朗,謝家唯一的嫡公子,用她父親的話來說就是謝家唯一的獨苗苗,珍貴得很。奈何謝明朗不爭氣,吃喝嫖賭樣樣沾點又樣樣不精,在外麵就和狐朋狗友們闖禍,在家裡就在長輩麵前裝乖,謝明姝上輩子替他背了不少黑鍋。

看著她父親陰雲密布的臉,謝明姝從心底覺得上輩子的自己真可憐。十幾年裡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溫婉懂事的第一貴女,期待著父親可以多瞧瞧自己,活得像個假人。

老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像她父親這種人,怕是丁點兒改變都彆想看見。明明知道自己的兒子什麼德行,卻還是為了保全兒子的名聲,選擇把無須有的罪名扣在女兒頭上,真是枉為人父。

一直縈繞在心頭的大石頭狠狠落下,謝明姝諷刺地笑了笑,“父親以為,是女兒去的鈴音苑?還是以為是女兒逼迫大哥去的鈴音苑?”

“你——,你個沒良心的,何必拖你嫡親的兄長下水?”謝堂素來穩重的麵具在今天被一點點打碎,就像他用儘全力維護的謝家的名聲一樣。

“鈴音苑新開張,擁去的賭徒必然不會少,父親有時間把過錯推到女兒身上,倒不如想想怎麼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

“你——”謝堂舉起右手,掌風呼嘯,然而還沒落到謝明姝的臉上,就被她用力握住,而後狠狠地摔下。

“父親,打上癮了嗎?女兒的額頭還疼著呢,父親要嘗嘗什麼滋味嗎?”陰森森的話一時震懾住了謝堂,自己的女兒確實變了,像是變了一個人···

而謝明朗自從謝堂摔出去那盞杯子之後就嚇傻在座位上,備受疼愛的他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事情。謝明姝瞥了眼自己的親哥哥,愈發覺得他愚蠢又無能。

“父親,您老了,您還是仔細想想,這個家究竟怎麼管更好。”

蕭衛覺得眼前的姑娘有點陌生,不是他所熟悉的溫柔的麵孔,而是尖銳、森冷,像北境孤傲的獨狼,渾身散發著不一樣的魅力。

咚!

心跳聲有點明顯。

謝明姝親自把蕭衛送出謝府,一邊向他感謝方才的相助之情,一邊跟他打聽鈴音苑的事。

在前世,鈴音苑也曾在京城闖出一番天地,數不清的賭神賭王在裡麵鬥來鬥去,也捧紅了很多會玩的會賭的,甚至一度讓賭博在京城光明正大的流行起來。後來皇帝薨逝,盛極一時的鈴音苑也銷聲匿跡,這讓謝明姝不得不懷疑兩者的聯係。

“大小姐,有個玄清觀的道長在府外求見您。”門房的聲音把謝明姝從深思中拉了出來。

“玄清觀?”玄清觀的人找自己乾什麼?

“謝姐姐謝姐姐——”清脆的童音讓謝明姝笑了笑,“小伍,可是你家江道長有事?”小伍性子活潑,又能說會道的,在觀裡的時候一口一個姐姐哄得謝明姝頻頻發笑,也願意把小伍當半個弟弟看。

小伍一甩拂塵,麵上正經,“施主可是謝家大小姐謝明姝?”

“彆貧,有話快說。”

“得嘞!我家觀主說施主澆花的時候把珍貴的蝴蝶蘭澆蔫了,蝴蝶蘭忌積水不耐澇,施主兩舀子水下去,觀主的蝴蝶蘭喝撐著了。觀主想麻煩施主把花養好。”

小伍語速很快,劈裡啪啦添油加醋地把江勁月的吩咐一股腦說了出來。

謝明姝:······

養花?江勁月真不覺得自己是在害花嗎?搞得什麼名堂。

謝明姝這邊雲裡霧裡,蕭衛卻警惕了起來。玄清觀江道長?那個活菩薩江勁月?看著謝明姝跟那個小道童熟稔的模樣,蕭衛突然有點緊張,右眼皮狠狠地跳了兩下。還沒等他理清思緒,就看見謝明姝抱著一盆蔫頭耷腦的盆栽往回走。

“這是?”

“哦,朋友送的。”謝明姝不想暴露自己給花澆個水都能淹死花的事實,隨手扯了個理由,全然沒有顧及在蕭衛心裡掀起的風浪。

謝明姝抬了抬眼皮,看在蕭衛今天給她送了這麼好的一個掌權的機會,就姑且原諒自己平白挨得那麼一杯子吧。她的手指撥動了幾下葉子,不受控製地想起江勁月細長的手和偏粉的指節,一邊又正經地思索著誰知道怎麼讓嬌貴的蝴蝶蘭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