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就錯過這命運剛剛好的安排 “所以……(2 / 2)

“其實你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告訴陳晨,你如果想的話,彭景竹還會是你的,她永遠都會活在你的陰影裡。”

“為什麼這麼說?”

“去婚禮那天,我看你一直在左顧右盼,我以為你在找彭景竹,後來才發現你其實想要找的視線是陳晨。”

她的脊背有點發涼,那些自以為是的小秘密在十年的友誼中顯得那麼幼稚,“嗯,你說的沒錯。”

“你其實沒有想要真的和彭景竹在一起,不然你早就行動了,不會這麼被動,或者說你喜歡的隻是他喜歡你的那種感覺,和贏了陳晨的感覺。”

是啊,她隻是為了贏,就算這個過程和目的都很病態。

“但是他也不是原來的他,那種感覺也不會是原來的那種感覺,對吧。”她像是在問核桃這個問題,其實隻是重複一遍給自己聽。

就算彭景竹回去了,就算他和陳晨和好了,他們也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了,她知道自己永遠改變了這段關係——想到這裡,她突然有些開心:

最後決定希望你過得不好我沒那麼善良希望你在時不時想到那些時刻的時候遺憾到窒息但是早就失去再來打擾的勇氣。

她偷偷地在備忘錄寫下這句話,和那封同樣寫個彭景竹的備忘錄一起,藏在了手機的最深處。

寫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她突然就接到了來自遙遠國度的視頻電話——是爸媽打來的。

“今天過年誒,有吃什麼嗎?”媽媽的聲音聽起來總是那麼中氣十足。

“哦,吃了餃子,還有一些其他菜。”為了不讓他們太擔心,她總是會誇大美化自己每頓餐食。

“不錯不錯。”手機裡的臉已經笑的皺了起來,每條紋路都看起來很明顯,“我和你爸也在外麵吃了頓大餐慶祝一下。”

元逸看著手機裡熱鬨的飯桌和滿臉都寫著幸福的人,有些羨慕,又有些感傷——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在三十年後和自己的女孩打上這麼一通電話。

“哦對啦,梁叔前兩天和你爸說,他們單位同事的小孩,也在你那個城市上班,人家條件好的不得了,要不要認識一下啊。”媽媽終於把這句話說出來,元逸就等著這個呢。

“不要了吧,我不想談戀愛。”

“彆胡說,都不小了,可以慢慢認識起來了。”

元逸隻覺得有些好笑。雖然自己一直在彆人麵前當一個好學生,她很早就開始談戀愛了——儘管這在中國家長眼裡是一條死罪。為了不被發現從而失去自己的一條腿——元逸媽媽曾威脅過她要是被發現早戀,就把她腿打斷——她的保密工作一直都做得很好,以至於她媽媽覺得鄭天陽是她的初戀。雖然他們不準她早戀,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又開始擔心自己不會戀愛,找不到對象。這種渴望小孩在情感世界裡一口吃成胖子的心理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以前為了防止我出去和男生約會,你可是用儘了心思啊。”她沒忍住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這能一樣嗎?”媽媽似乎被她的話惹惱了,“梁叔說的那件事我會留個心眼的。”

她這次學乖了沒有說話,因為她早就從中聽到了不容置疑的語氣,但最讓她不舒服的就是家裡人這幅想要急於擺脫一個適婚年齡的女性的嘴臉——“適婚不嫁”像是一個不能輕易被諒解的罪過摁在了她的頭上。在他們看來,不管教育普及到了什麼樣的程度,不管從職場的角度天花板被打破了多少次,達到領證年齡的女性終究還是成為一個燙手的山芋,等著熱氣散去,原本圍繞在火爐邊等著剛出鍋蜜薯的男人們的就會作鳥獸散,到時候再便宜的價格再賣力的吆喝也無濟於事。

那你自己留個心眼吧,我是什麼也沒答應。她這麼想著,沒有說出來。

掛了電話之後,天已經開始慢慢暗下來了。

她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機械式地刷著手機,想要從互聯網垃圾那裡得到一些廉價的多巴胺。

夜慢慢深了,她突然收到了一張媽媽發來的照片,這大概就是她早些時候說的那個男生吧。

她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的這個人——許言。

要說什麼交集,她和許言其實沒有在麵對麵的時候有過什麼交流,但彼此都知道對方名字和長相,也在和朋友的交談中談起過對方。許言是學校籃球隊的,雖然長相一般,也不是很高,但因為三分命中率極高被人嘖嘖稱讚,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眼光。她在剛進學校的時候就在籃球比賽中看到了許言的身影,她必須要承認,有那麼一小段時間,她覺得他打籃球時候的帥氣,隻是這段短暫的少女春心很快就被彭景竹吸引走了。

而且這短暫的好感也很快轉為巨大的怨恨——就在陳晨發布了那則謠言的時候,她偶爾聽到了許言和彆人的談話。

雖然很多具體的內容她早就不能逐字逐句地背出來了,但是許言提到她名字時厭惡的神情和“□□羞辱”她時的戲謔表情,她始終無法忘記。

“你知道她喜歡過我的,但是還好我沒和這種女的在一起。”他笑著和籃球隊的人一起走過。這句話她用了數年也始終無法忘懷。

“這種女的”,這四個字她無論如何也邁不過去。在那個所有人都在找尋自己身份的高中時期,因為一則假的謠言她就被人快速地定義為某一種女生,這樣的定義像一座山一樣讓她喘不過氣來。在無數個夢境裡她問自己到底是哪一種女生?但是夢給不了她答案,現實也給出了讓人無法接受的回答。

“媽媽也沒有要求你什麼,就是認識一下,不用給我什麼保證。畢竟多個朋友也多條路嘛。”

那個“不”字已經到了嘴邊了,但不知道什麼力量在驅使著她鬼使神差地打下了“好的”兩個字。

“那明天讓你梁叔安排一下吧。”

她沒有接話,明天,就要見到“那個男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