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知了聲不曾停歇,尤其是在仲夏,喧囂響炸了天。
陸中門口有一條很長的老榕樹道,一眼望不見儘頭,在儘頭叉出了好幾個路口,其中正對著的一條大道直通往步行街。
步行街離陸中不算遠,還蠻近的,慢走得走上個十幾二十分鐘,快走也得要個個把分鐘,但是破天荒的這條不長也不短的路程,她卻和南習走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進校門那一刻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不儘的老榕樹道,道旁的老榕樹繁茂的枝椏上垂下一條條須根在半空,被葉片半遮半掩透下的光陰拉出長長的影子模糊不清。
“南習。”她從樹道上收回視線,倏忽想到了什麼,便叫了聲南習,但剛叫完她就忘了要說什麼了。
“嗯?”南習轉頭眸光淺淺的從眼尾掃過,像不經意間的一瞥。
“沒事,就突然想叫一下你。”她怔愣了片刻,心像被細爾伶仃的東西很輕的撓了下。
南習“嗯”了一聲,似乎知道她還有下文
她做了個沉思默想的動作,餘光裡,南習刹了個腳步,幾秒的短暫停頓又邁開了,就像不經意間的遲疑,時間太短,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溫西眨了下眼,輕輕的拖長調子“哦”了一聲,說,“我想起來了。”
“你說。”南習停下腳步,轉頭時衝溫西抬了下下巴,淡色的眸子裡,眸光淺淺的掠過了光影。
“我剛轉來。”她卡了下殼,默然一會又說:“還不太熟悉環境,你帶我認識一下吧。”
但她這句話說出來還沒個兩分鐘,她和南習就在路過光榮榜時被截胡,分道揚鑣了。
徐主任雖然近視但是逮人的時候眼光一看一個準,隔著數十來米的距離就一個背景他都能認出是誰。徐主任直衝她和南習一個熊喊:“溫西,南習你兩過來一下——”
溫西一臉麻然,拐了過去問了聲好。她本來都拽住南習了,腳底抹油就準備開溜的,結果她半個步子都還沒邁出去就硬生生把腳步刹了回去。
她睨了南習一眼,不知南習何種心態,反倒是被自己那一套莫名其妙的的行為笑到了。
徐主任明顯有備而來找她們,但沒直接進入正題,先扯了一會兒大道理,忽然話題急速一轉,徐主任問了南習一句:“南習啊,你胃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溫西一臉疑惑的看向南習,但很明顯南習也怔住了,像顯然沒料到徐主任會突然問一句。
南習有很嚴重的胃病,經常會請假出去拿胃藥,這一點大多數老師都知道,就連學校大半過的人也都知道,起初是隻有幾個人知曉的事,後來也不知道誰嘴碎傳了出去,以至於後來有好長一段時間南習都能收到各式各樣的關心和胃藥,雖然都是好意,但對於她來說真的是件麻煩事,再後來徐主任出麵解決了這事。
她其實都不太在意這些事情的,可真的當溫西站在她身旁時,這些她所謂不在意的事又都會通通變了味,就像她不希望溫西知道她胃病嚴重這件事一樣。
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溫西,正恰好對上溫西看過來的視線。
太陽轉了一輪,光線突的黯淡下來,少了刺眼的白光,帶著政教處的光線也都一瞬黯淡下來,蟬聲乍而聒噪,微分吹過鳳凰樹帶落了一片花,偶有風大,花便隨著風吹進了政教處,落在窗台上。
溫西的眸色很淺,在交輪的陽光中閃著水光,像浸入水裡的玻璃。溫西微不可查的曲了下手指,垂下眸。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來是什麼情緒。
“沒事。”南習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的時候頓了下。
徐主任得了答複,點了點頭,終於開始進入正題了,徐主任最先交代了溫西在這的任務就是等人——等她的新班主任,但沒個兩分鐘,不湊巧的上課預備鈴響了,她這個學期所謂的新班主任就過來把她領回了教室。而南習被留在政教處談論聯考的事情了。
許是因為轉校回來的原因,溫西這一整天下來精神始終處於種適應和不適應的反狀態中,就像這個地方她明明生於此,長於這,但對這裡卻算不上喜歡,甚至沒太深的印象,中間那些戛然缺失的流年,她竟生出了一絲懷念。
直到下課鈴響起,教室裡逐漸沒了人,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晚自習已經結束了。她收了筆,下意識的看向身側的南習,人還沒離開,她視線好,一眼就看到了南習在寫物理卷。
她默然無聲的撐起右手支著下巴,就這樣一瞬不眨的盯著南習寫題看了幾分鐘,間隙蘇葉同她說了聲回宿舍便走了。
不知何原因她就晃了神,直到南習輕敲了兩下她的桌麵,提醒她說“回宿舍了”,她才回過神來,視線對上南習的眸光。
南習已經拎了書包,垂下眸,聲線在夜裡透著幾分涼意說了句:“回去了。”
她含糊的“哦”了一聲,像剛睡醒的樣子。她拎起書包繞過桌椅跟上了南習的步伐。
***
晚休打鈴後,溫西盤腿坐在床上,膝蓋上放了個黑白條紋相間的抱枕,手肘壓在抱枕上傾身玩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飛快的敲點著。
。:中午那會拿的什麼藥?
溫西按了發送鍵,頓手,消化了好一會,戳進了南習的微信主頁。南習的個人資料很簡單,昵稱是個“X”加了個句號,微信號是一串數字,一看就是手機號,頭像是全白的,朋友圈更是一條也沒有。
她怔了幾秒,也不出來是在想些什麼,也可能什麼都想了點。她和南習的好友是在步行街回來那時候加的,還沒聊天記錄。而她的微信昵稱是個句號,和南習的對比起來,竟意外成了對情侶名。
溫西打了個哈欠,不知出於何種想法,原先想給南習改的備注被拋到腦後。她退出了南習的主頁頁麵,重新開始打字。
手機“嗡”地一下,聊天框上多出來了一條新消息。
X。:胃藥。
溫西下意識的便按了刪除鍵,打到一半的話被清了空。然後她腦回路清奇的給南習發了個問號,末了又補了句:拿胃藥乾嘛——她覺得南習八成會認為她有病。
不知道是不是應了她所想,她等了好一會也沒見到有新消息來,便伸手揪了幾下抱枕角,看著被床簾遮下疏散光線交界的某處虛空,發起了呆。
不知是受了回憶的影響還是彆的不可抗拒的因素,溫西這一整天下來都在頻頻走神,儘管這種走神的時間很短暫,但是帶來的感覺卻是綿密而又漫長,就像春天裡朦朧的細雨,所以她找了個詞來形容這種感覺——戀舊。
就在她腿盤到麻的時候,手機屏上的光點亮了下,接著手機貼著掌心震了震,微信上多出了一條新消息。
X。:胃痛吃的。
溫西換了個姿勢,背抵著牆麵,不一會兒人便癱在了床上,手機被撂到床頭,有點昏昏欲睡。片刻後,她又抓起手機給南習回了個“哦”,睡意上來,腦子裡殘存的那一點清醒被吞噬,本想問的關於胃病的事忘得一乾二淨。溫西擱了手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次日早,溫西起床時便看到了昨晚上她睡著後南習給她發的新消息。
X。:。
X。:早點睡。
她懷疑南習在轉移話題,但是她沒證據。
溫西掀起床簾,探出個頭往下鋪瞅,南習不在,她又往廁所裡掃了一圈,也沒見著人,果然是長腿跑了。
她麻利的下床去洗漱,忙著什麼雜七雜八的事都給忘了。
唯一沒有忘的那就是——後天聯考。
溫西上到教室的時候班裡的人已經到了七七八八了,並且書聲琅琅。她眉頭輕跳,瞥了眼掛在教室前麵的掛鐘,一幅見了鬼的樣。
5:52。
正好蘇葉拖著朦朧的睡意從溫西身後經過,見她杵在門口瞬間便懂了,一臉習以為常的說:“後天聯考了,你懂的。”
所以美其名曰:抱佛腳。
溫西“哦”了聲,拖著散散的步子回了座位。
陸中高一、二年級的課程安排都是上午五節課,下午晚上各三節課。
這天早上三班的課相對而言有點費腦細胞,因為除了第一節課是語文,接下來的四節數理化生都齊了,下午的課相對好一些,英語、信息,還有一節體育。
早課前,聽蘇葉和江月白講了下各科老師的事,她聽得零零散散的,過耳就忘,印象深一點……如語文老師講課不按常理來的,英語老師懟人特牛逼,化學老師人稱“絕頂大師”等。
行,淨記了些沒用的。
溫西在心裡啐了自己一聲。
直到上語文時,溫西才知道為什麼語文老師講課不按常理來,然後一節課下來硬是把一群人講倒了。
她直呼好家夥。
然後下課鈴一響,一群人像靈魂得到釋放一樣嚎了一聲,嚎完又紛紛倒頭補覺去了。
南習蓋了筆帽,右手繞到頸後也加入了補覺大軍。
溫西盯著南習看了幾秒,轉起了筆。
“溫西,你不困啊?”江月白拿著保溫瓶從後門進,在溫西旁邊空出的椅子上坐下。
“不困。”
江月白“哦”了一聲,接著來了句:“那恭喜你。”
“嗯?”溫西瞥了江月白一眼,疑惑問:“恭喜我什麼?”
“恭喜你成為我們班為數不多的戰鬥雞。”江月白站起來,伸手拍了拍溫西的肩一副鄭有其事的樣子。
溫西:“???”
“喏。”江月白衝前排趴倒的一堆人挑了下下巴,片刻後又壓著音補了句:“習哥不算。”
溫西:……
江月白往溫西身側補覺的人瞥了一眼,聲線壓得更低了,像早晨剛醒時的耳鳴。
溫西眉心忽然一跳,捏著手機的手指滑了下,聽到她說“習哥睡眠質量不好,所以……課間基本上都在補覺,而且習哥補覺時如果沒有重大事件最討厭彆人打擾了。”心倏忽被針紮了下,痛意漫延,牽著呼吸都泄了泄。
胃病,失眠……這一刻,她說不出的心疼在心底泛濫成災,她甚至不敢去想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也不敢去想南習這兩年過得如何。
許是察覺到不對勁,江月白擔憂的問:“溫西,你的臉色怎麼突然那麼蒼白?生病了嗎?”
溫西怔的一下,還沒等她應過來,一截病白色的手臂便在她眼前橫過,冰涼的手背貼著她的額頭,觸電感傳滿全身,她下意識就想往後退的身體在南習的嗓音響起時又把行為摁了回去。
“不舒服?”南習的聲線沉沉的,響在耳畔,勾得她耳朵有點癢。
溫西頸脖一僵,抬手摸下摸耳尖,半響才轉過頭去看南習,說:“沒有。”
怕南習不信,她又信口拈了個理由:“可能是早晨霧氣有的涼的緣故,沒事,活蹦亂跳著呢。”
南習嘴唇張了張,最終又抿成了一條線,收回手,應了聲。
一旁的江月白滿是不可思議和見了鬼的模樣,溫西和她對視了好一會兒,沒忍住問了句:“你沒事吧?”
江月白機械的擺了擺頭,拎著保溫瓶見鬼的回了座位。
之後的四節課都是在講評卷子,而先前下課都補覺的人到了第四節下課後都紛紛活力回升完,打了雞血似的在走廊喧鬨成一片,隻有南習仍是要補覺。
溫西貓著腰,額頭抵著桌麵,埋頭玩手機,她調出微信,切進了南習的聊天框,發了句話過去。
。:聯考的題目難嗎?
但剛發出去,旁邊的桌肚“嗡”的一下響,溫西人都懵了好一會,然後才反應過來南習在睡覺,關鍵是她腦子裡突然蹦出了江月白說的那句話“習哥補覺時如果沒有重大事件最討厭彆人打擾了”。溫西感覺一陣屏息,她關了手機,扭頭覷了一眼,可是不太好的是,視線往回收的時候南習醒了。
接著最令溫西覺得叵測的是南習手機都沒摸出來看一眼就問了她一句:“什麼事?”
心靈感應???信了個邪了。溫西心說。
南習的嗓音低低沉沉,不知是不是因為沒喝水乾澀的原因,語氣疏離又有點啞,怎麼聽都感覺心情不好。
前排的順風耳們一聽到動靜都紛紛扭頭往後看,不知是她們是電視劇看多了還是小說看多了,在她們的定義裡轉校生必和學霸不對調,於是她們看過來的眼神裡都透著“好奇”兩個字。
但是她們期待的事並不會發生。
“聯考的題目會很難嗎?”溫西掂量了下這句話說出來的後果,麵子突然有點崩不住。
“擔心這個?”南習從桌肚裡拿出一瓶礦泉水,瓶身上還有層薄薄的水汽,她擰開喝了兩口,餘光瞥向溫西。
“有點吧。”溫西抬手,右手食指在鼻尖上輕輕的刮了兩下,含糊的應了,但剛應完,她就一個激靈的想起了剛剛那個摸鼻尖的行為是表示心虛的。
溫大同學想到這一點後,差點把麵子崩了。對於溫大同學來說,什麼考試陣仗沒見過,根本就沒帶怕過的,現在頂多私心作祟。
她視線和南習僵視著,掌心竟不覺生出了層薄薄的細汗。
她不知南習會怎麼想她,但以她們現在的微妙關係如果除去以前種種,她們什麼也不算,頂多熟一點罷了。
“不難。”南習皺著眉,先收了視線,從桌肚裡摸出手機。可能是喝了水的緣故,嗓音緩和了許多。
“哦。”溫西曲起手指,眼皮一跳,又重新把頭闔會桌麵了。
窗外繁茂的桂樹不知那個枝椏上,蟬叫得悠長,於是光陰爬著藤蔓成了千回百轉的那一枝。
上午的課一晃而過。
最後一節課是生物課,生物老師不拖課,是各科老師幾麵唯一一個從來沒有拖過課的老師。
最後那幾分鐘,蘇葉往後一靠,微側過頭看溫西小聲問:“溫西,你中午吃飯嗎?”
“不知道。”溫西前傾身體,筆尖一頓,拎著卷子翻到最後一麵去了。
她應該不吃,不知道南習如何。溫西心想。
溫西落筆在卷子上寫下個“解”字,又轉過去用筆頭敲了兩敲南習的桌麵,小聲問:“吃飯嗎?”
南習從卷子上抬起頭,看著她,麵無表情的默然片刻後給出了兩個字“不吃”。
溫西“哦”的一聲,戳兩下蘇葉的後背應了句“不吃”。
“哦,那行。”蘇葉道。
於是下課鈴一響,餓狼傳說就開始上演了,一天三次,日日輪回。
而她和南習又名正言順的成了一起上下學的伴友。
她們學校上午是十一點半放學,下午是五點,中間夾了個午休和吃飯時間,共兩個小時半,然後十一半到十二點半這段時間是吃飯的,時間非常寬裕,之後就到了午修了,十二點半到兩點。
她和南習是踩著教學區關門的時間回的宿舍。
而高二、三的放學時間不同,溫西回到宿舍樓底的時候兩棟正對著的宿舍樓對比差就出來了。
高三B棟樓空寂無聲,高二A棟樓喧囂炸了天了,樓上樓下竄的跟魚似的,撒歡瘋鬨,吵得兩個宿管阿姨頻頻在樓下吹哨子。
溫西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在教室安分守己,在宿舍撒歡了來玩。
“她們一直都這樣?”溫西扭頭納悶問。
“不是。”南習輕抬了下眼皮,視線掠過階梯從眼尾掃落。
“嗯?”溫西不解。
“她們在打撲克。”南習組織了下語言,解釋說。
溫西:“……”
所以,這是大考大玩小考小玩???
見鬼了。
如其言,溫大同學一路走過來的宿舍都在打撲克,她想不通了,打撲克這玩意還能流行起來???
她懷疑她上了個假重點。
溫西的見鬼持續到宿舍後沒了。宿舍裡熱鬨非凡,溫西以為進門會聽到“一對k”或“一個3”等,打撲克牌常用語,而事實證明並沒有,因為她一進門就聽到了一段語速飛快的數學數學“已知tan(α+π/4)=-∫?? ??1/x dx,則2sinα+cosα/cosα-sinα=”接著便是一陣哀號。
溫西半隻腳踏進宿舍,突然懂了南習之前聊天時回答她的“不是”是什麼意思了,所以顧名思義打撲克牌,實則是在搞題海戰術。
這學校的人絕了。
溫西扭頭衝南習說:“怕被毒茶。”
說完她便抬起書包遮住臉,貓著腰準備從人群中間穿過時,感受到了身後南習一言難儘的目光。
“你這什麼表情?”溫西嘴角一抽,問:“牙疼啊?”
她剛問完,肩膀便被人拍了兩下,她出於本能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兩道幽幽的叫聲從身側傳入耳朵。
“溫西——”
“……”
溫西轉頭便看到了找打的江月白和蘇葉,臉上僵了一會,一時無言。
溫大同學說的“怕被毒茶”沒個兩分鐘,便在一堆人的連哄帶騙下毒茶了。南習這個時候溜得倒挺快,但是她前腳剛拐進洗漱區便被溫西一眼瞄到,抓了個現成。
眾人眼巴巴的看著南習,而她無動於衷,半天才硬邦邦的說:“我不玩。”
就在大家覺得沒希望時,溫西突然探頭靠近,叫了聲“南習”。
“嗯?”南習瞥了溫西一眼,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起玩。你看又有趣又能增長知識,還能促進各方麵發展呢,你說是吧……”溫西直接上手箍過南習的脖子,把她帶到宿舍門邊,開始了毫無邏輯的鬼話連篇。彆的不好說,溫大同學卵著法子想坑她一把好手。
於是南習自認為的打撲克牌這事無聊又弱智,她不會參與的,但抵不過溫西聯合一群人坑她,幾番連篇鬼話之下,南習妥協了,而另一邊的白落也沒能被幸免。
蘇葉右手繞過白落的後頸,爪子搭在她的肩上,說:“白落,玩嘛。”
“手拿開。”白落抬了下薄薄的眼皮,掃了蘇葉一眼,視線落在肩頭的那隻手上。
“我不管,你玩不玩?不玩我就狗皮膏藥的黏著你不放了。”蘇小潑皮撒賴起來輕車熟路,說著就要八爪魚似的黏上去,她料定白落會縱著她,不會拿她怎麼樣。
“……”
應了她的如意算盤,白落抬手按了按眉心,一臉頭疼到應了聲“嗯”敗下陣來了。
蘇葉和溫西隔空比了個“耶”,而白落和南習……麵色鐵青,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江月白等人笑到肚子疼。
***
“啊啊啊啊——習哥你是不是人啊,完虐我們啊,淦——”江月白捏著手上的牌擋臉,生無可戀。
“習哥,你也太狗了吧——”
“習哥,你手下留情啊——”
“落哥?落姐?姐,你彆秒,哎哎哎,操——”
白落沒有理會她們的嚎叫,嘴唇動了動,說:“2/(6+3π)。”
“淦!不玩了,不帶你們這樣的,我題目都還沒看完。”江月白心態炸了。
“你太慢了。”南習和白落幾乎是異口同聲。
“哈哈哈哈。”一陣狂笑。
溫西同蘇葉默默對視了一眼,心說:神同步。
“再來,我不信了。”江月白心態調得很快,像打不死的小強。
兩局之後畫風轉變,南習感覺到了濃略的危機感,源自於溫大同學又聯合一群人卵著法坑她了,並試圖把她坑輸。
終於在五局之後,溫西同蘇葉等人成功把南習從不敗王座上坑了下來。
“耶——習哥輸了——習哥輸了——”一群人歡呼得直擊掌,哄鬨成團。
於是短短的十幾秒時間,溫西和蘇葉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個新標簽——無法無天·溫西,恃寵而驕·蘇葉。
南習神情複雜的看著無法無天·溫大同學,而坑她的某人一臉事不關己的去拎床底下放的礦泉水。她背對著南習,拎水起開時,抬眼視線與南習相撞,她怔愣了一會。
蘇葉恰好拿出一疊卡牌,不帶重樣的。
“不是解題?”南習皺眉,疑惑問。
生怕她有下文,一群人活戲精上線了。
“習哥,你就放過我們的自尊心吧。”江月白先帶頭叫了句,同時還不忘跑到南習麵前雙手合一的做了個求饒手勢。
“你這腦子一個頂我們十個不止。”
“又帥,成績又好,競賽名次拿到手軟。”
“解題更是秒得渣都不剩,簡直就是答案解析本人。”
“關鍵,一問百解,樣樣不重。”
“爾等小的沒那能力考你……”
溫西看著南習被誇到麵色鐵青的臉,笑到肚子疼的同時還不忘添了一把堵。
“習哥,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