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和 我們和好了是不是?(2 / 2)

肆意妄為 渝我俞生 15507 字 9個月前

“習哥,掛逼。”

“習哥,威武。”

……

南習心裡建設了幾秒,最終伸手去拿疊不重樣的卡牌上隨意拿了一張,翻過來一看,上麵寫著“大冒險:對在場任意一個人來一場告白。”

南習:……

空氣有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窗外不知什麼鳥飛過,叫了一聲,混雜進此起彼伏的蟬鳴裡,溫西捏著礦泉水瓶的手指一縮,心“咯噔”的漏了一拍,抬眸視線滑進南習淺色的眼睛裡。

“溫西。”南習嗓音壓得很低,叫了她一聲,周遭的熱鬨喧囂和人群好像都在這一刻從身邊退去。

“嗯。”溫西慌亂的彆開頭,含糊的應了聲,擰開瓶蓋灌了幾口水,試圖想壓下跳的飛快的心率。

“我喜歡你。”南習眼裡倒映著溫西的影子,星光鋪滿成片。

我喜歡你,由冬入春,四季依舊。

溫西怔愣了好一會,沒有說話,心動得怦怦然。反應過來現在是在哪裡時,她剛灌下去的水還沒來得及咽完下去,卡在喉嚨裡,嗆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天哪,我差點就想喊在一起了。”蘇葉震驚的說,下一秒她腦門就被人拍了下。

江月白說:“顛的,兩個女孩子怎麼在一起。”

“誰說兩個……”蘇葉想也沒想就懟,但看到南習瞥來的眼神頓時就消了音,沒再說下去。

“習哥,你剛那場表白真的看著好深情啊,我的天,特彆是那個眼神,愛意都快漫出來了。”江月白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不敢造次,但有人不明就理,又問了句。

“快教教我怎麼演出來的?”

溫西把玩著手指,垂下的頭沒再抬起來過。也隻有溫西知道南習眼裡的愛意是真的,未曾有一秒停止。

“行了。”南習放回手裡的卡牌,背倚著床欄,眸子半斂,長長的睫毛在眼尾落下一片陰影,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白落眉心輕跳,視線在溫西和南習之間遊走了兩圈,心裡忽然明白了什麼。片刻,她又轉頭視線落在蘇葉的身上,一瞬間有點失笑。

她沒說話,言語藏進眼睛裡,深色的眸子下壓著波濤洶湧的情意。那是她無法述諸於口的愛意,是她的癡嗔妄念。是她的小太陽。

……

打撲克牌這個遊戲是這兩天才流行起來的,範圍也不算廣,然後也不知道江月白去哪裡撈了兩副過來,說太新奇了,今天要試試水,然後試試就逝世了。

午休時一群人頂風作案的後果便是被轟出宿舍,請進辦公室喝下午茶了。

辦公室裡,她們一排十幾個人眼觀鼻鼻觀口的挨著賀舍聽一頓火力十足的噴罵,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給你們能了是吧?!昂,中午不睡覺在宿舍打牌。”

溫西低垂著頭,一副乖乖認錯樣。她看著窗外越來越多的人,特彆想當空氣。不是沒被人圍觀過,但這真的丟臉,太丟臉了。

“也不全是。”南習輕抬了下眼皮,薄唇微啟。

“南習,你還回嘴!”賀舍聽被氣得七竅生煙。

溫西見狀,連忙拱了下南習的手肘,認錯道:“老師,我們的錯。”

賀舍聽氣泄了一半,但是還沒停止對她們的一頓噴,“你們說說,你們那個不是班乾啊,帶頭違紀,給你們膽了昂?”

“這新同學才轉來兩天,你們就帶她打牌,真行啊你們,我醉了。”

溫西想糾正一下,但是她剛想開口賀舍聽就朝她這看了過來,還順帶了一句話,“你閉嘴,我知道。”

溫西隻得乖乖把嘴閉上了。

“南習你這班長怎麼做的?白落你呢?都不管她們的?你們都在帶頭乾些什麼啊,違紀?給你們能的,還有兩天就考試了,不好好複習還在宿舍打撲克,給你們膽了上天了昂?”

“……”噴到後麵賀舍聽先泄了氣,一看到這一排裝模作樣乖乖認錯的樣,就氣得她肺疼。

“這次先放過你們,後天考試誰要是成績排名掉了,給我每天跑十圈操場去。”

一排人嚎了起來。

溫西抿了抿唇,餘光瞥到南習,隻一眼她便移不開視線了。窗外溜進的光圈四散,光魂打照在她頭頂,勾勒出她絕美的輪廊。樹葉落滿一地無聲,罅隙裡透著回憶,南習還是她所熟悉的南習。這一刻她突然有點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無論她離開多久又什麼時候會回來,南習始終都會在身邊留一個位置,那裡的儘頭連著心,纖塵不染,繁花盛開,而她在儘頭看到了自己。

那是南習給她的,明目張膽的偏愛,是忽而遠又忽而近隱忍克製的距離。

……

“那老師我們先走了?”蘇葉笑嗬嗬的問。

“滾滾滾。”賀舍聽朝她們揮了下手。

蘇葉推著白落同一眾人出了門,南習和溫西在身後慢慢走。

“溫西,你留下。”賀舍聽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在辦公桌邊坐下,下巴衝桌上放的一疊A4紙大小的資料抬了抬,說:“溫西,你資料我看了下,是個很優秀的學生,之前在南高尖子生(A)是吧。”

溫西點了點頭。

“學習上很有天賦啊。”賀舍聽試探性的誇了下。

“一般。”溫大同學該開屏時開屏,該謙虛還是會謙虛。

“知道我為什麼讓你留下嗎?”老師都很喜歡成績好又謙虛的學生,賀舍聽也不例外,更彆說她做為一個班主任,班上來了個南高下來的尖子生,從個種方麵來說,她對溫西的好感度都很高。

“差不多知道。”溫西思忖片刻回答。

她在進來時就差不多知道了。她在南高讀得好好的,成績位列前茅,沒有任何違紀違規行為,而且無論是從資源還是經濟等各方麵來說,南高作為首府乃至全省第一的尖子生培育重點高中,比陸中實在是好了太多,她放棄這些從上麵轉下來,一眾老師忐忑不安,但又不好去細節過問什麼,最多是覺得她在上麵壓力太大,下來了又怕她……驕傲放縱,然後成績一落千丈。

“行,那廢話少說。”賀舍聽並不意外她的回答,她抬手,指尖敲了敲桌麵,說:“既來之則安之,後天聯考好好加油吧,你回去複習吧。”

“嗯嗯。”溫西點了點頭,應了聲。心說,夠速戰速決了。

***

下午三節課英自體,開門紅便是賀舍聽的課。

午讀還沒過,賀舍聽不在,班上讀書聲稀疏,其原因——都在補英語卷。

蘇葉補作業的間隙湊過身來,眼皮飛快的眨了下,問:“溫西,你和習哥是不是早就認識了呀?”

溫西頓筆,眉心很輕的跳了下,好一會兒,她才“嗯”了聲。

蘇葉“噢”的一聲,坐了回去。她搖了幾下椅子,在英語卷上某條題的某個單詞底下劃了一條橫杠,做了備注,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又轉過頭去壓著音問溫西:“那你覺得習哥怎麼樣?”

溫西:?

“什麼怎麼樣?”溫西不解的問。

蘇葉瞥了南習一眼,見後者正在補覺,賊兮兮的笑問:“帥嗎?”

溫西一臉疑惑,完全get不到蘇葉到底想問些什麼,她寫完英語卷最後一條題,無意間抬頭看到了補覺中的南習換了下手肘,抬眸時視線恰好相撞,兩秒後南習又趴下去了。

“嗯,帥炸了。”溫西脫口而出。

“帥炸了,那就對了!!”蘇葉突然激動起來,拉著椅子靠近溫西的桌子,語速飛快的說:“你和習哥絕配啊!!如果不是因為習哥是女的話,我都覺得像她那種不笑時三尺外都凍人的冰山被你收了。”

溫西:“……”

蘇葉又探頭靠近了一點,這次聲音更低了,像竊竊私語,她說:“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你們可以來一場百——”

“合戀。”蘇葉剛出口“百”字,抬眸便對上了南習補覺醒來看過來的視線,嚇得她一個激靈三魂七魄跑了一半,最後那兩個字說得又輕又飄,話音剛落下,就撒腿跑到南習那,雙手和一的求饒道:“習哥饒命啊——”

南習:???

溫西:???

南習不知就理,先瞥了眼不知發什麼瘋的蘇葉,再滿是疑惑的看向溫西。

溫西捏著手機的手指輕跳,收到南習視線的那個時候,她比南習還懵。但幾秒之後她就反應過來當時蘇葉說的是什麼了,一時目瞪口呆的看向蘇葉。

而後者剛跑到南習那裡求饒完,就被白落捏著後衣領提拎回了座位,蘇葉笑得不行,“哎哎哎”的叫了幾聲,白落一把摁坐在椅子上。

白落給了她一個冷颼颼的眼神,麵無表情的說:“閉嘴,坐好,上課。”

蘇葉真的收笑,正襟危坐起來了。

溫西挑了下眉,覺得新奇。

……

鑒於某人胡編亂造,鬼話連篇的能力一向很好,所以南習並不打算問溫西剛發生了什麼,她從桌肚掏出手機,切進微信頁麵,調出蘇葉的聊天框就開始盤問。

X。:你剛乾了什麼?

OCEAN:我可以不說嗎?

X。:你覺得呢。

OCEAN:說說說。

OCEAN:就說了句你和溫西很般配。

OCEAN:可以來一場百合戀。

X。:然後?

OCEAN:你醒了。

OCEAN:我就想逗一下她

OCEAN:停停停

OCEAN:我知道你倆關係

OCEAN:那些話我都是在學校論壇上看見的

X。:嗯。

OCEAN:話說,你和溫西什麼時候認識的啊?

OCEAN:初中?

OCEAN:不對勁啊?

OCEAN:我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的?

X。:上課了。

OCEAN:哦哦。

得了,蘇葉知道南習又開始轟人了,但經南習一提醒,她看了眼時間恰好上課預備鈴響,蘇葉摁滅了屏幕,把手機放進了桌肚裡。

溫西納悶了。因為南習竟然沒來問過她一句話,從上英語課到下晚自習,太不對勁。

***

陸中晚修熄燈時間十點半,而溫西她們這一個宿舍都是行動派的巨人,早早的就洗漱好了,各過各的小世界去了。

溫西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了好一會呆,窗外起了風,吹得枝梢竹尾嘩嘩響,她伸手揪起抱枕一角,抱入懷裡滾了兩圈之後,反彈了起來,她掏出手機,給南習發了消息。

。:睡了嗎?

X。:沒

氣氛沉默了幾秒後,溫西先甩了一張圖過去,那是一條題目,她隨便找的,其實她連題目長什麼樣都還沒看,也不知道是那一方麵的,但這並不妨礙她睜眼說瞎話。

。:我不會。

不知是不是題目真的太難了,溫西乾坐著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南習的消息。就在她懷疑南習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手機震動,新消息來了。

X。:去哪找來的題?

。:刷題集刷到的。

X。:……

X。:換本新的吧

。:???

溫西想也沒想就把聊天記錄翻了回去,點開那張圖片,掃了一眼,一眼她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她抓著抱枕捂臉,恨不得時間倒流。

她常紮在學霸堆裡,跟著他們多多少少都對各階段的知識有點認識和了解。而她發給南習的那條題是條超綱且考得比較偏的題,為什麼說超綱,因為它涉及的知識點至少是他們這一整個高中階段都不會出現的,那是一條大學範圍內且知識點偏的一類數學題。

但溫大同學麵子不能崩得太快,於是她給南習回了個“你不會?”

X。:還行,之前聽過一點。

X。:要學?

溫大同學思索了片刻,放棄了麵子。

。:我隨便找的題。

。:不重要。

剛發完,溫西便聽到下鋪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她按著好奇心,心裡癢癢的,右手捏著簾子邊,想著要不要掀開看看。

她左手捏著手機默念了十秒,心說:就看看看。

然後她一掀開簾子便和站在床邊的南習四目相對,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把手縮了回去,床簾落下,她心倏倏的跳,有一種做壞事被當場抓包的感覺。

剛好手機震動,她點開屏幕,滑進聊天框。

X。:下來。

。:乾嘛?

溫西搓了幾把臉還是下去了,她端坐在南習床上,沒有說話。

南習腿上放了本攤開的錯題本,上麵有三種不同顏色的筆水,重點部分的內容全被南習用紅筆打了個星號,拉了個大括號括出來了。

南習的字很漂亮,一筆一畫都透著一股強勁的筆風,像出鞘的劍芒,像遠處高聳的山脊,但偏偏又帶了點屬於這個年紀少年人該有的狂傲。

溫西看的賞心悅目,甚至……還有點飄,她不知道彆人看了是怎麼樣的,但是她有點甜滋滋的。

就好像無論彆人怎樣喜歡它,可它歸屬她。

南習“啪”的把本子合上了,看溫西的表情有些一言難儘,有點像是在說看完了嗎或者彆的。

“看完了?”南習嘴唇動了動。

“沒有。”溫西實話實說。

“……”南習輕笑了一聲。

溫西十分有理由的懷疑南習在嘲笑她。

溫西伸手接過南習遞過來的本子,同時收到的還有南習給她點眼神,意思是她可以走了。

溫西:……

溫西沒有立刻走,而是往南習坐的位置挪進了幾分,傾身輕語問:“今天的事你不好奇?”

南習愣了下,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她薄唇動了動,說:“挺好奇的。”

溫西“噢”了一聲,突然想試探一下南習:“我倆很般配是不是?”

南習“嗯”了聲,背倚著牆麵,眉眼帶著笑。

溫西抿了抿唇,正準備說下去,突然覺得那裡不對勁,她抬眸看了南習一眼,沒好氣的給了南習肩膀一巴掌。

“你框我呢?!”

南習低笑了一聲,眉頭因為肩上的痛覺很輕的皺了下又鬆開了。

“南習,你學壞了。”溫西的視線落在剛被她打了一巴掌的肩上,神情還因為剛的事沒收回來。

許是她的表情太精彩,南習偏開頭笑了半天。

“笑個屁。”溫西瞪了她一眼。

“我覺得有個詞用來形容你特彆合適。”南習憋著笑,一本正經的說。

“什麼詞?”溫西一臉懵。

“鬼話連篇。”

“……”她想把南習從這踹下去。

***

溫西睡覺有點認床,半夜忽然驚醒,她摸起床頭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零二。

她把手機放了回去,睜著眼看了好一會天花板,又摸起手機滑開了屏幕,跳出的頁麵是是她和南習的聊天界麵,消息停留在南習的那句“下來”。

溫西摁滅了屏幕,抬手按了按眉心,她突然有一個衝動,想爬南習的床,然後去看看她睡了沒。

有病。溫西在心裡啐了自己一聲。

剛啐完,溫西便感覺到床體很輕的動了下,下鋪的人好像翻了個身。

南習翻了個身,沒兩秒又坐了起來,摁亮手機屏幕,準備去床頭找藥,但下一秒床體很輕一搖,她眉心倏忽一跳,床簾便被撩起,黑暗中她看到溫西專了進去。

南習:……

溫西:……

南習借著微弱的手機光和溫西無聲的對視了幾秒。溫西半蹲在床邊,手中的簾子還沒放下,她在腦子裡搜刮了半天都沒能找出個半夜爬床的正當理由,於是她僵著臉,壓著音扯了句:“彆誤會啊,我是去上廁所的。”

她不知道南習信不信,但這鬼理由說得連她自己都不信。

南習摁滅了手機屏幕,在漆黑的夜裡低著嗓音笑了。

溫西有片刻的怔愣。半響,她在漆黑的夜裡探身靠近南習,輕緩的呼吸聲交纏,她抿了抿,叫了聲“南習”。

沒等南習開口,她又坐回了床邊,問了句很輕的話,輕得像是用氣音壓出來的。

她問:“南習,我們和好了是不是?”

問完她二話不說就跑了,順著梯子回了床上。她倒躺在床上,認真的聽著下鋪的動靜,但她什麼也沒聽見。手機貼著掌心震了下,虎口發麻。她消化了好一會才去看消息。

X。:嗯。

和好了。

溫西腦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還沒等她想些什麼,就看到了底下南習給她發的新消息,她頓時沒什麼好氣。

X。:不上廁所了?

南習絕對是故意的。

。:不上了。

。:修仙人不需要上廁所。

溫大同學一股腦的發完消息後便扔手機睡覺了,這次沒再認床,一覺到天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