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你很閒?”南習麵無表情問。……(1 / 2)

肆意妄為 渝我俞生 6198 字 9個月前

陽先撒落瓦頂,丁達爾效應在天窗下四散開來,嗆人的坎煙撩繞在瓦房裡,溫西入門就被嗆了幾嗆。

她掩著口鼻,喊了一聲“爺爺”。穿過小院,拐進廚房。爺爺背對著朽木門坐在灶台前的木墩上,左手拿著葵木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風,右手拿吹木簡,傾身,頭往木筒一端吹氣,灶台的火苗瞬問竄亮,“嗶哩吧啦”的響。

“爺爺。”她又喊了一聲。

“哎。“爺爺似乎這才聽到她的聲音,轉過身來,應了一聲,眉眼都是笑意。

“爺爺我來吧。”溫西說著就要上前幫忙。被爺爺搖扇著葵扇轟了出來,她無奈的椅在門邊看了一會兒,在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中想起了什麼,她低頭看了眼身上穿著的校服外套,轉身回屋換了件。

她蹲在井邊洗著校服,院子裡的榕樹蟬鳴此起彼伏。

偶爾有幾隻鳥飛落在院內,隔著遠也都可見鳥兒在地上啄食,她忽然想起些什麼,倏地起身,伸手從一旁拿過個乾淨的鐵桶,雙手握上水井的搖水杠,打了一桶水,拎往院裡東牆那兒木棚下放著的一小圓罐裡倒水,滿上。

她又轉身將餘下的大半桶水澆到了榕樹坑邊,仰頭看著滿目陽光的枝椏,突然想起了燕子巷那天視線撞進南習眼看見的黑暗。

她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好像也不是那麼無關緊要。但好一會兒,她又想通了一件事,交個朋友而已,怎麼搞得想追人似的。

溫西被這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在心底罵了自己一聲。

半響,又折回去將洗好的衣服掠了。

***

八成是瘋了。

一中午沒睡,就為了等這件校服乾???

溫西在院子裡站了好一會兒,和某人的藍白校服瞪大眼。

小巷頂的風乾效果很好,但並不足以在兩個小時內使其全乾。溫西在門口站了好幾分鐘,最終還是去學校了。

溫西以為她那隔空同桌會在,結果空空如也。

還沒來?溫西納悶了。

這人怎麼神出鬼沒的?

於是剛在位置上坐下她便看到了屜裡多出了樣本不屬於她的東西——一瓶藥酒。

溫大善人一臉懵逼,暼見藥酒底下壓了張便簽條。

“誒??”

她拾出來一看,就見上邊寫了“謝謝”兩字,字跡狂野有筆風,她一看字跡再聯想到這個藥酒就知道是出自誰之手了。

她挑唇笑了笑,在便簽條上瀟灑寫下“不用謝”,於是沒多久那張便簽條便躺回南習桌肚了。

溫西拎著那瓶藥酒看了好幾遍,儘管這真的沒什麼好看的,也可能是源於她太無聊。她估計著時間,頻頻往門口暼,使得坐門邊的女生正襟危坐,還隱隱可看出她在抖。

溫西不禁失笑,從桌肚掏了一支糖出來,拆著糖紙的間隙上課鈴響了,她挑了挑眉頭,督了眼一旁的空座位,瞧見門外邊,站在走廊上的語文老師,他似乎沒有要進來的趨勢。

這教室實在是太爛了,滿是煙味,玩手機的玩手機,睡覺的睡覺。對於這,多數老師都是忍不了的,有甚者老師直接不進來了,就在外麵站著,什麼時候教室裡邊沒那麼烏煙瘴氣了就進來。五班一眾人對這現象早已見怪不怪。

溫西將藥酒擱回桌肚,拿了一踏試卷出來。她想,上課了,南習應該不會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翻頁的餘光裡暼到門外多了個人影,心倏忽快了幾拍,抬頭就見南習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口,不知她在和語文老師說些什麼,好一會兒,語文老師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像是在交代什麼,又過了一會兒語文老師冷著臉進來了。

南習提了提書包帶,邁步離開的瞬間,意識到什麼,轉頭視線和溫西撞上,她皺起眉頭,指尖微不可查的蜷了蜷。

那人的眸子像水玻璃做成似的,總泛著層薄薄的水霧,尾眼帶著笑時又像渡了層金光,可她那天看得清楚對方眼裡的落寂和瘋狂。

她太熟悉了。

溫西一愣,以為南習不會走,卻見對方轉頭就走,當即拾了書包便追出去,經過講台時她先發製人說:“老師,我有點事,出去一趟。”

老師冷著一張臉心情很不好,但見來人是她臉色尚微好了一點, 點了點頭說:“注意安全。”

她胡亂應了一聲,追上時,南習已經到校門口了。

溫西一路小跑著過來,在香障大道儘頭放緩步子,隔著一小段距離她看見南習正彎腰在出入登記冊上答字。

這人腿上是長風火輪了嗎?走那麼快?

她出門時被攔了下,最終還是出去了,她追上去喊了一聲南習,走得急,沒想南習會突然頓步轉身,差點撞了上個滿懷。一句“你怎麼停了“卡在候嚨裡還沒出來,抬眼便對上了南習的視線,一個激靈退了幾步。

南習麵無表情看了她兩秒,問:“你很閒?”

“有點。”溫西“唔”了一聲,認真的想了一會兒說。

“……”南習一臉無語。

溫西還想說點什麼,無意間憋到後車棚裡的幾個混混,眉心候忽一跳,指尖蜷起。在心底暗罵了一句,真是出門沒看黃曆。當即拽了南習就要跑。

可這尊冰大佛請不動,她拽了好一會兒也沒拽動。她抬頭看著南習,納悶的問了句:“你腿是被釘這兒了?”

南習沒應她,而是冷冷地掃了一眼她抓在南習手腕上的爪子。

得,這冰大佛還不準碰。溫西立馬就撤了手,餘光憋了眼身後,就見車棚上又多出了一夥混混。

溫西:???

她還沒得及再蹦出句話來,身後就傳來一陣騷動,接著便聽到了句“他媽的,是南習那妮子。”她暗叫了句不好,抬頭看了眼南習,下意識便伸手去抓南習的手,結果抓了個空。某人竟然長腿跑了???還一身不吭把她丟這了?!!

溫西一呆,“咦”了一聲,快步追過去。不知道這人是不是仗著腿長還是怎麼的,跑起來像風似的,“呼”的一下就幾米外了。

拐進某條巷子時,她追上了南習。身後是一眾混混緊追不舍,她掃了眼黑成一片的巷子,忽然覺得這兒有些眼熟,頃刻間,靈光乍現,她想起來了,這是燕子巷南牆儘頭,可這一片早已被列成危房區。

不知跑了多久,她將南習拽進了一個很斜的牆對角,她們背抵著牆,靠得很近,近到鼻息交纏,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聲,她們就這樣聽著那些人粗言爛語從身邊經過,然後再看著這恢複原有的安靜。

她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好像這樣的日子像開盲盒一樣,不知明天是好還是壞。

待那些混混走遠,南習轉身就走,沒有半分停頓,溫西一急,伸手就要去抓南習的手,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了前科,南習忽然側身轉過頭,讓開了她的手。

溫西盯著落空的手心看了兩秒,指尖微不可察的蜷起,頭頂有疏散的光線,穿過窗欄瓦簷的罅隙在手心落下朦朧的光圈。

“南習,我們可以試著好好相處。”好一會兒,溫西收回手,眼睫垂下,緩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