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你很閒?”南習麵無表情問。……(2 / 2)

肆意妄為 渝我俞生 6198 字 9個月前

南習擰著眉頭,一直看著溫西的動作,想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說話的時候南習眼皮抬了抬,指尖捏著書包帶,耗著為數不多的耐心問:“有必要?”

溫西一怔,沒料到南習會忽然這麼問,一邊覺得驚詫又一邊覺得心疼。

待她反應過來時,南習已經轉過身去,往巷子深處走。滿地的殘枝敗葉,許多已經腐化,踩上去什麼聲音也沒有,瓦簷在明晃柔和的光線裡斜切下一片黑暗,南習走得快,背影藏在其中。

那個背影太孤單,周遭太落寂,她忽然想要她熱鬨些,想著溫西快步追過去,喊了聲“南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說了那句話,南習這次沒再裝聾,而是停在高牆下等她,儘管南習仍是冷著一張臉。

“我不想再看見你一個人,那樣子太孤單,我想陪著你。”溫西看著南習,說的時候分外認真。

南習指尖一顫,薄唇抿成一條線,眉眼往下暼像三冬寒池裡凍人的水,好一會兒,她說:“我不需要。”

嘖,真是不近人情·難相處·拒絕交流。溫西在心裡嘀咕道。

“人生沒有朋友那多不完美,何況像我這般人美心善的,對你來說一點也不虧,是吧?”

“你很缺朋友?”南習挑了挑唇角,話裡透著幾分疏離和冷漠。

“是啊,很缺。這不,找上了你。”溫西並不在意南習的冷淡疏離,歪頭笑了笑,無辜地說:“我比較挑,其他人看不上。”

南習:……

“那我還真沒想到有人能這麼嬌貴,這都能挑。”南習話裡的諷刺意味特彆明顯。

“良師益友利於己。”溫西也不惱,無奈的攤了攤手,“嘖”了聲,說:“不是嗎?”

“那麻煩你下次挑人先擦亮眼睛,不然我會覺得你這兒有問題。”南習抬手,食指尖在腦側點了點,話落,南習轉身就走,臨了又被人拽了一把,她垂眸看了眼抓著手腕的手,又轉回頭去看它的主人。

“誒?”溫西一愣,待她反應過來時,對上南習凍人的冷,當即便撤了手,右手食指尖點了點腦側,略帶無辜還有幾分義正言辭地說:“那剛好,我這兒最近都不太好使。”

南習:……

南習一張臉冷得寒氣都快滲出來了,溫西懷疑,要不是她是女的,南習能當場將她拖出去打一頓了,那個畫畫實在是有些好笑,她憋了一會兒,沒忍住“噗呲”地笑出了聲。

結果就是收到南習掃來的看智障的眼神,以及一臉的無語和離去的背影。

溫小同學見好就收,當即便跟上去,一副懶散樣,慢腔慢調道:“行行行,你不需要,那我討杯茶總行吧?”

南習沒應,不知道是懶得開口還是不想開口,隻是淡淡暼了她一眼。

這一片地方十幾年前便被列成了危房區,已經了無人煙,因為沒人打理和修弄,滿地青苔和落葉,牆角和門階上長滿了野草,灰白牆皮脫落,露出了裡邊的黃泥牆體,再遠一些的瓦房已然坍塌,黃泥堆成小山錐掩埋了年歲近百的小半榕樹身,榕樹經年幾載地被風雨洗禮,樹身已然斑駁陸離,無數的須根垂落在地,陽光從茂密地枝椏罅隙裡投下,遠遠看著竟像極了瀑布。

溫西小的時候常聽老一輩的人說,這一片危房區有年歲近百的榕樹,砍了樹身切個薄圓都能做成桌,就是不放腐,用不長久。她當時聽了還不信,嚷嚷著要來,可她沒想到,最後陪她一同站在這的竟然是南習。

如今真的見到了,卻說不上來什麼感覺,風從身後吹過時,心裡忽然有些落空。

這條巷子不大,可是岔路口很多,繞繞彎彎的,進來的人要是不熟悉地形,十有八九都得迷路,溫西自知這地方就算有導航她也會迷路(路癡本癡)。

巷道上很寂靜,寂靜得平添了幾分恐怖。溫西心說“這要再加兩聲烏鴉叫,絕對和那些鬨鬼區有得一比拚,按理來說尋常人都不想靠近這一片。”

想著她暼了眼“非尋常人”的南習,偏生這時候響起了幾聲“淒厲”的鳥叫聲,溫西心頭一顫,忽然想起了前兩次見南習都是往這邊走的,她起初沒覺得有什麼,現在細想起來卻忽然發現了些什麼。

那並不是慌不擇路的選擇,而是一種下意識將這兒列成安全區的認知。

溫西後南習幾步,盯著她的後腦勺無聲的看了幾秒,想問些什麼,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什麼也沒問出口。

她跟著南習從幾條小道中拐進了儘頭最右的一條巷子,巷口有個路標牌,上邊著著“行安路”。很陌生,這地方她沒來過,也沒聽說過。

可這條巷子並不同於以往的巷子,它的巷道很寬敞,石青磚鋪的路,地麵很乾淨,瓦房的牆體像是早幾年新刷過的,不知是不是講究生活,許多人家門前都養了花,花在夏天總是出奇的爛漫,這兒也一樣。

溫西想著,這兒當是有人住的,也常有人來料理這些花。

“南習。”她快步追上南習,忽然想叫一下前麵的人。

南習轉頭看了她一眼,又轉回去,往儘頭走。

“你為什麼這麼熟悉這兒?”溫西話音剛落,便聽到了孩童的嬉笑和吵雜的話語聲,像是……路的儘頭傳過來的。

溫西一怔,抬頭望去,就見那兒的路沒有儘頭,太陽在那兒凝成一個點,光從遠到近變暗。

它好像什麼也沒有,可卻是另一個世界的開端,那兒喧囂熱鬨、人聲鼎沸,交叉出去的好幾條路是街,那街上有雜貨鋪,有粉店,有花店,還有各種小吃攤……讓她一眼注意到的一座茶館,一來那茶館開得太古樸且在街中心,想不注意都難,二來她看著南習往裡走了,重點在二來。

真要請她喝茶???

這茶館就叫“茶館”,名字取得相當簡單,門額上的字大寫的一個行書設計,配色是青杉的淡雅色調,門是仿古的木門,遠遠看去竟像極了古樓。

溫西詫異,她在這生活了十幾年,竟頭一次知道清平鎮還有這地方。

事實證明這茶館並沒有辜負它的門麵,溫西跟著南習往裡走,這木門進來竟然不是屋子,而先是一片院子,東牆那兒有一排榕樹,枝繁葉茂,碎石小道蜿蜒其中。儘頭的池塘中立了座亭子,石階從那兒一路鋪到對麵的樓前,大片大片的竹林在後麵,竹葉劃開天光,頂樓像撒上了層金光。

溫西跟著南習穿過了一條長廊,長廊上掛著綠化的“鳥籠”,裡邊鋪了乾草和混土,綠植爬了滿籠,寬大的葉子垂落下來。這“鳥籠”沒有門,因此時而有鳥往回,大多數都在院子裡的榕樹上跳躍覓食。

偶爾有幾隻會飛落在南習的腳前,溫西以為南習會繞過去,卻見南習頓住腳步,忽然彎下腰,伸出了右手,地上一隻白喜鵲朝南習抬頭歡騰的叫了幾聲,然後振起翅膀飛進了南習掌心。

溫西:???

溫西一臉匪夷所思的看著南習,要不是她看著南習確實沒動唇,不然她都快以為南習會鳥語了。

可這不會鳥語是通靈了?溫西抬手輕敲了下自己的腦殼。想,許是南習常來這兒看這些鳥兒,常用萬物皆有靈,待得久了,自然而然就親近了。

南習並沒有停在這兒多久,溫西閒得估計了會時間,一分鐘左右。她就跟著南習進了真·茶樓。

茶樓裡邊熱鬨得很,是嘈嘈切切的閒談,而非喧嘩和嘈雜。

有人提著鳥籠從茶台繞到另一張茶台逗鳥,一個看似20多歲出頭的店員遊走在過道間沏茶,腳邊跟著個三歲半小孩。

她在角落一桌沏普洱茶,沏完轉身,剛巧看到進門的南習,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裙角就被小孩拽了拽,她低頭一看,就見小孩眼睛一亮,撤手拔腿就衝南習跑了過去,嗓音難抑開心的喊道:“漂亮哥哥!”

南習應聲接住了來人,扶穩她,便鬆了手。視線低垂,還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樣:“站穩,摔了要打手手的。”

小女孩一臉委屈巴巴的看著南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