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玖扶過祝令否,隨後跟著出去了。
“清玖,最近的信息報來。”祝令否命令道。
“主子,這……”清玖有些猶豫,最近的信息都是關於孤妃子的。
“無事,說吧!”祝令否知道清玖的猶豫不決是為何,也不過是和孤禦安有關罷了。
“是,主子。”清玖應著,徐徐道出這些天來發生的事。
“在主子昏迷後的那兩天皇上升孤妃子為貴妃了,賜妃號“淑貴妃”。”
“再後麵那幾天皇上廢了皇後娘娘,後位空出。”
“再前一天,淑貴妃被心有不甘的廢後娘娘陷害,皇上大怒把廢皇後打入了天牢。”
“淑貴妃沒事,主子不必擔心。”末了清玖又補了句。
“嗯。”祝令否聽著出神。
這百般事件皆因她孤禦安而起。
“清玖,備些禮,我們去看看淑貴妃。”許久祝令否才道。
“是,清玖這就去。”說著清玖便退了下去。
祝令否漫無目的的最終還是去到了那棵柳樹下,微風不燥地輕輕撫過柳條,柳條微飄著。
祝令否坐在石桌旁的石墩上,撐著手肘看著柳樹後那一片空地。
祝令否不知道自己這樣看了多久,而後便聽到了清玖喚她的聲音。
“主子!”
而後清玖便隨著她來到了孤禦安的寢宮。
“娘娘!祝妃娘娘來了!”孤禦安坐在桌上旁玩弄著桌上那株含羞草,突然一個婢女慌亂跑進來道。
孤禦安沒理仍玩弄著那株含羞草,站在身旁的貼身侍女朝門口的的婢女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
那婢女得了令便行禮退下了。
“娘娘,祝妃娘娘到了,是否見她?”落與道。
“嗯,讓她進來吧,把這盆草藏好,不得讓任何人看見。”孤禦安垂了垂眸,收手起身朝床邊走去,然後躺回了床上。
落與按吩咐藏好那株含羞草後出了門,在門口行了個禮,道:“奴婢拜見祝妃娘娘!”
“嗯,免禮。她見我嗎?”祝令否頓了會才道。
“嗯,娘娘裡麵請。”落與道。
“嗯。”祝令否轉頭看了眼清玖,清玖意會到了,便把手裡備來的禮遞過去給落與,跟著進了寢室。
落與拿著手裡的東西緊跟著。
“妾身見過貴妃娘娘。”祝令否來到孤禦安床塌前行了個半禮。
“免了。”孤禦安淡淡道。
“奴婢拜見貴妃娘娘。”清玖行禮道。
“嗯,都退下吧,祝妃留下。”孤禦安從床上坐起身來,看向落與吩咐道。
“是!”落與收令行禮,隨走到了清玖身邊道。
“清玖姑娘,請吧。”
“主子……”清玖看向祝令否,擔憂的喚了聲。
“無事,先下去吧!”祝令否看著孤禦安,而後揮了揮手。
最後房間歸於安靜,隻剩下祝令否和孤禦安兩人。
“祝妃娘娘,彆來無恙啊!”孤禦安抬手勾了勾唇,眼裡藏著個壞笑。
“嗯,看來淑貴妃好得也差不多了,那妾身就不打擾你了……!”祝令否話還沒說完就被孤禦安一把往前拽,而後坐在了她的懷裡。
“孤禦安,你!”祝令否氣道。
“還可以更過分呢!祝妃娘娘!”孤禦安抬手掐住祝令否的下巴,起身把她摁在了床上,而後吻了下去,一點又一點的加深這個吻。
祝令否掙紮著,竟被吻得情迷意亂,一張臉被氣得通紅。
許久孤禦安才放開祝令否,唇角勾起個饜足的笑。
“啪!”祝令否氣得甩了個巴掌給孤禦安,力氣很大,孤禦安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
“孤禦安,你用不著這麼惡心我!”祝令否起身,整了整衣服,便聽到了門外清玖著急的喊聲。
“主子!”
“祝令否,你剛不是很享受嗎?嗯?”孤禦安笑笑說,說得很諷。
“孤禦安!”祝令否氣得喊道,她在生自己的氣。
“祝令否,我們都賤,嗬嗬。”孤禦安抬手食指摩擦過剛吻過祝令否的唇,笑得諷刺。
“你!”祝令否沒再說,氣得轉身就走了,她不允許孤禦安這麼罵自己,她賤但是她的禦安不賤。
“嗬嗬嗬。”孤禦安看著祝令否的背影,大笑了起來,笑得淒美,一行淚措不及防的便從眼角滑落。
祝令否走後,落與走了進來,去把藥拿了過來,在床邊看著孤禦安被打紅的臉,淡淡的說了哭:“娘娘,你和祝妃娘娘這……”
“無事,這禮俗太多我們受不起了。”孤禦安垂下眸,收起臉上的笑,淡淡道。
“不用,你下去吧,我困了。”說著孤禦安便又躺了下去。
“是。”落與拿好藥便退了出去。
“令否所受的罪我都會在他身上雙倍討回。”孤禦安說著眼裡閃過一瞬而逝的狠意。
祝令否出了孤禦安的寢宮後,嘴角勾起抹笑,帶著懊惱。
她怎能就情迷意亂了?該死!
再接下來的這幾天裡祝令否也沒有再出去過,都是待在寢宮裡,快到深冬了,窗外大雪紛飛。
“主子!主子!主子!”清玖奪門而入,頭上落了少許的雪,急急忙忙的喊道,氣都還沒喘穩。
“怎麼了?慢慢說來,不急。”祝令否坐在床邊,手上拿了本書。
“是……淑貴妃突然暈了!然後……然後……”清玖說著有些後悔了。
“好好的怎會暈倒?太醫呢?皇上呢?過去看了嗎?”祝令否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
“主子,淑貴妃沒事,太醫過去了,皇上在。”清玖說道後麵聲音很弱。
“嗯,繼續。”祝令否鬆了口氣,繼而又看起書來。
“太醫……太醫……說淑貴妃有喜了……”說完清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啪!”祝令否手裡的書掉在了地上,聽到有喜時她人整個人都愣了,心猛地抽疼。
“皇上大喜,給整個後宮都賞賜了東西。”清玖繼而說。
“此次淑貴妃有喜,皇上喜得說要立淑貴妃為皇後。”
“她懷了?……”祝令否頓了許久問道。
“是。”清玖應道。
“主子,你放下吧,那段情是不會有好的結果的。”清玖繼而說,她知道她說的這句話或許會觸怒主子,但是她還是要說,兩個妃子的相戀在這後宮中注定不會有好結果的。
“清玖!”祝令否喚了聲。
“主子,我在。”清玖詫異沒有等來主子的怒氣。
“你出去吧,我靜靜。”祝令否撿起地上的書,繼而又看了起來。
“主子,你……”清玖很擔心,但是自家主子表現得太平靜了,平靜到她的心撲通撲通的慌亂跳著,就好像一種預告,預告她要是離開了主子就會出事。
“我沒事,你下去吧。”祝令否說著淡淡的。
“嗯,主子有事喊清玖。”清玖最終隻能退下,一寸都不敢離開的守在門口。
清玖出去後,諾大的房裡就隻剩祝令否一人。
祝令否看著書,莫名的視線就模糊了,淚突然從眼角滑落,滴在書上。
祝令否轉頭看著窗上的那盆含羞草,伸手碰了碰,含羞草縮了縮。
原來竟是這麼難受的嗎?祝令否苦笑笑。
祝令否捂著心口,鈍痛一陣陣的傳達四肢百骸。
禦安,孤禦安。
不要了,我們都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孤禦安,不要了好不好?
祝令否起身,踉蹌著去櫃子裡找出了刀,在自己手臂上劃下,血立即湧了出來,她看著那被她割開的傷心,心裡仍頓痛萬分。
為什麼還是這麼痛?禦安在得知她有孕時是不是也是這麼難受?是她的錯……
禦安,我錯了……你把孩子做了好不好……
孩子無辜,是她們的錯。
祝令否抬手想再劃一刀下去,突然門才推開。
“主子!”清玖大喊,跑了過來,把刀奪過。
“主子!嗚嗚嗚嗚。”清玖氣得把刀往外一仍,哭了起來。
“哐啷!”
“清玖,我好疼。”祝令否跌坐在地上,淚不停的往下掉。
“禦安,她說,讓我把孩子做掉……她很心疼。”祝令否木納的說。
“主子!為了她,你命都不要了嗎?!”清玖哭得怒吼道。
“為什麼心會這麼疼……”祝令否看著那不斷流血的傷口,痛苦道。
門外的雪地站了個人,孤禦安的貼身侍女,落與。
落與看著寢室裡的情況,頓了些會,歎了口氣,才轉身離開。
“娘娘,是奴婢失職,沒能阻止祝妃娘娘的自殘。請娘娘處罰。”落與跪在床前,等著孤禦安的處罰。
“嚴重嗎?”孤禦安閉上眼睛,問道。
“嚴重,祝妃娘娘在左手臂上割了條很長的口子,很深。”落與繼而答道。
“辦事不利!從現在開始祝令否便是你主子,去保護好她,她要是出事了你拿命來抵。”孤禦安怒道。
“娘娘,我是你的底牌啊!”落與震驚道。
“你退下吧,不要在令否那暴露了身份。”孤禦安繼而又道。
“娘娘,你如今有身孕更需要我!”落與道。
“退下!”孤禦安怒吼。
落與沒辦法隻好退下,她想著她該去找祝妃娘娘,祝妃娘娘能說服娘娘,如今娘娘這般最是危險,懷了皇嗣總免不了的被算計,她並是娘娘最後的底牌,給了祝妃娘娘,娘娘就什麼也不剩了。
落與是孤禦安從將軍府帶進宮的婢女,能文能武,專門保護孤禦安的。
孤禦安起身下了床,來到桌邊玩弄起了那株含羞草,笑了笑,另一隻手撫著肚子,眼裡閃過令人不意察覺的狠意。
孩子,是娘親對不起你,可你錯就錯在投錯了胎,你該出生在這。
孤禦安撫摸著肚子裡的孩子,不禁出了神,唇角勾起了抹開心的笑。
如果你是我和令否的孩子,定會很幸福。
祝令否這邊清玖扶著她坐在了床上,替她上著藥。
“主子累了嗎?睡會吧!”清玖道。
“嗯。”祝令否輕應。
*
時間趟過流水,慢慢的又到了深冬了,偏城這會兒已經不再下雪了,隻是天氣很冷,北風呼呼。
“嗚嗚嗚,主子!主子!不好了!他們來捉你了!”清玖哭著奪門而入,眼裡一片慌張。
“彆哭,哭什麼,慢慢道來為什麼來捉我?”祝令否站在窗邊逗弄著那盆含羞草。
“嗚嗚嗚,不知道是誰在皇上那告了主子,說主子不守女德,行不淨之風。”祝令否聽到這話時手頓住了,臉色幕的蒼白。
“嗚嗚嗚,他們說皇上龍顏大怒,要把主子廢妃打入冷宮,三日後賜予白菱。”清玖哭著說道。
“還交了主子行不淨之分證據,皇上大怒牽連了主子家那邊的人……嗚嗚嗚”清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麼快的嗎?”祝令否笑了笑,眼裡滿是淒涼。
祝令否並不意外這,遲早都要來的,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主子,快走!快走!他們來了!”清玖突然跑了出去,而後又跑了回來,哭得更凶了。
“落與!落與!落與!”清玖知道孤禦安派了落與過來保護自家主子,著急的喊道,但她全然不知此刻落與並不在這,落與去截上交到皇上那的證據了。
“清玖,你喊誰呢?她是淑貴妃的貼身待女,怎麼可能在這。”祝令否仍站在窗邊沒離開。
“聖旨到!”太監拖長調子叫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查知祝妃娘娘不守女德,行不淨之風,為示眾人之戒,特此貶為平民,收入天牢,三日後賜予毒酒。”
“祝妃娘娘,哦不,是祝令否了。”太監拿著聖旨笑了笑。
“祝令否接旨吧!”
“來人,壓下祝令否。”太監一揮手,身後的士兵便上前去捉祝令否了。
“主子!”清玖忙擋在祝令否麵前,終是沒能擋住,她被一個士兵摁住無法掙開。
“不要……放開我主子,快開我主子!主子……”清玖哭著喊道。
“主子!”
“彆碰我,我自己走。”祝令否看著清玖哭得稀裡嘩啦的心裡難受萬分,跟著她受罪了。
“跟著我受罪了,彆再來找我了,去找個更好的主子吧!”祝令否說。
“不!我不要!不會有比主子更好的了!主子!嗚嗚嗚嗚……”清玖拚命的搖著頭,雖然她隻伺候了主子一年,但是主子對她的好她全都看在眼裡。
祝令否被帶走了,清玖跌坐在地上哭泣。
她回到寢室裡抱著那株含羞草撒腿就往孤禦安那跑。
“孤妃子能救主子,孤妃子一定能救主子的!”清玖也不管摔倒的疼,爬起來又繼續跑。懷裡的那盆含羞草被她護得好好的。
“淑貴妃!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主子!”清玖被攔在了孤禦安的寢宮外,清玖跪了下來,把那株含羞草緊緊抱在懷裡。
“淑貴妃,求你救救我家主子!”清玖哭喊道。
些會,寢宮裡落與走了出來,落與來到清玖麵前半蹲著,道:“你不要命了?”
皇上吩咐過,為了淑貴妃肚子裡孩子的安全,任何不得靠近這寢宮,淑貴妃也不能出來,當然這些清玖並不知道。
“落與……落與……求求你……去讓孤娘娘救救我家主子。”清玖拽著落與的群角哭道。
“你走吧,娘娘救不了。”落與淡淡的說道。
“不會的,可以的,孤娘娘一定能救我家主子的!”清玖不信,她不信孤娘娘救不了,皇上這麼寵愛她。
“含羞草給我。”落與看了眼清玖抱在懷裡的含羞草道。
清玖忙把懷裡抱著的含羞草遞給落與。
“你走吧,娘娘救不了你家主子的。”落與拿著那株含羞草轉身便往回走。
“我不信,一定可以的……!”
她家娘娘連自己都難自保,更彆談救祝令否了,因為這次的事她家娘娘也受了牽連,被皇上軟禁了,實則保護娘娘肚子裡的孩子,但其實就是軟禁。
孤禦安站在窗口,手握成拳,眼裡的狠意肆意,許久她閉上了眼。
*
祝令否入獄後第二天,事情比她想象的來的還要早,毒酒被送過來了。
祝令否盯著牢監手裡捧著的毒酒,啞然笑了笑,許久,她才問:“能否取張紙和筆來?”
牢監頓了些許,有點猶豫,最後還是吩咐身後的人去取過來了。
祝令否攥著手裡的筆,緩緩在紙上落下一句話,收筆時墨點在紙上暈開,她把紙折好交給了牢監,隨手把頭上插的唯一的玉簪拔下一並遞了過去,道:“勞煩幫我把這個送至淑貴妃手中。”
牢監狐疑的接過,把酒遞了上去,淡淡道:“請吧,祝妃娘娘!”
祝令否站在牢門口,望著某處空虛出了會神,叟秒,才抬手接過那杯酒,一飲而儘,眼角的淚珠掉落,漸漸模糊了視線,五臟六腑傳來的鈍痛一陣又一陣,她無力的跌坐在地。
禦安。
下輩子我們都要光明正大的。
祝令否倒在地上,腦子一片黑暗,漸漸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最終化成了一片黑暗。
*
祝令否與世長辭那天,下了一場大雪,大雪紛飛白茫茫的一片蓋住了很多東西。
連著下了一個多星期的雪停了,但皇上卻病了,病因甚是奇怪,眾太醫都束手無策,宮裡亂成了一片,朝中意有謀反的大臣在暗中起兵造反。
“令否,你過得還好嗎?”孤禦安站在窗邊看著那盆清玖求情捧來的含羞草,點了點它的葉片,水珠從葉片上滑落滲入土裡。
“令否……”孤禦安低聲呢嚀,眼前視線漸漸被模糊。
含羞草一抖一抖的,葉片微微縮起。
*
幾天後,孤禦安收到了祝令否寫給她的那張紙。
這天的雪下得很大,孤禦安坐在窗邊,手裡緊攥著那張紙,望著窗台上那兩株含羞草,眼神空洞無光。
紙上寫:禦安,活下去,下輩子我們都要光明正大的。
她總以為兩個人的情意,隻要雙向歡喜就夠了,可和令否在一起那段時間她太得意忘形了,以至於她忘了她們都身不由己,太多的事是她們沒有權力也沒有地位去保護得了的,所以才會落得如今這個地步。
*
孤禦安流產了。
柳妃也因此被處死,其罪名謀害皇嗣。
孤禦安坐在床上看著窗邊那兩盆含羞草,失了神,知道落與端著藥進來換了聲。
“主子。”
孤禦安這才回過神來,垂了垂眸,問:“第幾天了?”
落與把藥端到床前,半蹲下,半響才答:“第八天了。”
孤禦安瞥了眼藥,沒端,收回視線,起身去屏風旁拿起衣服穿了起來,頓了好些會,才扭頭看向落與,道:“拿下去倒了吧!”
落與擔憂的看向孤禦安,輕喚:“主子……”
孤禦安走到屏風旁穿衣服,抿了抿唇,道:“我身子已無礙,柳珍如何?”
落與起身把藥放回托盤,緩緩道:“如主子料想的那般,毒酒被人換成了酒。”
“嗯。”孤禦安穿好衣服後,徒步到了桌子旁坐下,倒了一杯茶水。
水汽緩緩的從杯子上飄出,繞了幾圈在孤禦安眼前形成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毒酒屬下已經換回來了,驗過屍身,確實中毒身亡。”落與站在孤禦安身側道。
“嗯。下去吧。”孤禦安抿了一口茶,許久才吐出一句話。
落與接令端著涼掉的藥退下了。
“八天了,你欠下的罪也該還了。”孤禦安放下手中的茶,狹長的眸子半眯。
她肚子裡的孩子確是柳珍下藥不假,可她又怎會輕而易舉的讓柳珍成功,這一切都隻不過是她的計謀罷了,現在讓柳珍死了也是便宜了她,敢報令否行不淨之事,這就是後果。
孩子之事確是無辜,可錯就錯在他投錯了胎。
整整八天了,那狗皇帝在床上也該躺夠了,他欠令否的也該一點點來還了。
***
兩天後,孤禦安聯合三王爺起兵造反,宮內外一片混亂。
混亂之中,孤禦安越過重重守衛,進了皇寢殿中,寢殿內無任何人把守,連侍女都沒有。
“皇上,好受嗎?”孤禦安立在皇塌前,唇角半勾起,眸子裡是看不見的深淵。
“嗯嗯嗯嗯………嗯……”皇上看著孤禦安,眼裡充斥著恐懼,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裡,張張合合也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皇上,你想說些什麼呢?”孤禦安抬手掐住皇上的下巴,手道很大,像是要把他的下巴掐碎一樣。
“嗯嗯……嗯…不……”皇上惶恐的渾身都在抖動,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半響才從喉嚨裡卡出個“不”字。
“不什麼?”孤禦安從袖子裡抽出一把短刀,垂眸看著皇塌上的人,笑了笑。
“你現在是我的玩物了,可不會有人來救你了。”孤禦安惡狠的眼神閃了閃,短刀從皇上的臉上的輕輕劃過,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她來皇寢就已經和三王爺商量好了,她助他拿皇印,作為交換的條件,她的條件便是皇上一人,生死她說了算,交易達成,雙方各取所需。
“嗯嗯嗯……”皇上恐懼的瞪著孤禦安,掙紮著想起身,卻無力起身,嘴巴一張一合,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哈哈哈哈,令否受過的罪,你也要還了。”孤禦安抬起皇上的左手,掀起袖子,短刀在手臂上蹭了蹭。
“我記得令否曾在這個位置上落下過一刀,在得知我有身孕時。”孤禦安壓下短刀口,在手臂上割下一條又長又深的口子,呢喃道。
“嗯嗯嗯……”痛感從手臂漫延至全身,皇上使勁的搖著頭,淚從眼底滾落。
孤禦安像是什麼都聽不見一樣,直到割開的口子滿意為止她才停手,此時的她血跡斑斑。
***
城牆上,孤禦安拽著皇上的衣領,瘋狂大笑了起來。
“王爺……這……”城牆後站了兩個男子,另一個男子問站在前邊的男子。
“無事。”三王爺緩緩說。
“可憐世間情意,生死相許。”些會三王爺又補了句,才轉身離去。
孤禦安大笑過後,嘴角微微滲出點血絲,她太抬手抹過,拎起皇上從城牆上扔了下去,隻聽到一聲巨響。
“砰!”
城牆外的地上血肉模糊。
皇宮中的人察覺皇上不見了,但卻沒人顧得上去找,改朝換代的時候又到了。
***
孤禦安踉蹌著從城牆上趕回祝令否的墓前,身後緊跟著落與和清玖。
“主子!”落與擔憂的喊到。
孤禦安沒應,朝墓地一步步走進,卻跌坐在了墓碑前,嘴角漸漸滲出大量的血,她抬手想摸摸墓碑,最終又收了回來,垂下眸,苦笑道:“令否,我好臟。”
“主子……”落與趕到孤禦安身旁,看到墓碑上的字時,忍不住紅了眼眶。
祝令否的墓旁有顆很茂盛的柳樹,清玖看到墓碑上的字時,眼淚就掉下來了。
碑上刻著:愛妻,祝令否,夫人,孤禦安之墓。
孤禦安把頭靠在墓碑上,垂眸看著碑上的字,手輕輕的挽過墓碑上的字,低聲說了句話,手從碑上掉落,眼皮慢慢地便合上了。
“令否,我來尋你了。”
*
這一年冬末,雪停了又下,潔白無瑕的送走了她們,連著最真摯的情意也都一同被埋在了地下,長長久久。
啟興二十四年十一月,昏君亡,新皇登基。
啟興三十二年,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樂業,新皇獨受百姓愛戴。
啟興三十二年,皇旨昭告天下,男可取男妻,女子亦是。
此皇旨此後曆朝萬代皆沿用於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