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律然。”聽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過身,看見的是一個全身充斥著陽光氣息的青年。小麥色的皮膚,咧開嘴露出白得耀眼的牙,快步走了過去,表情也輕鬆了起來,露出了笑容:“你什麼時候到的?”
“剛下的機場大巴。”青年拍了拍律然的肩。“我可是來投奔你的,你得包我住宿。”臉上卻是楚楚一副可憐的表情。
麵對比自己足足高了半頭的青年露出了如此表情律然不禁失笑。“得了吧你,許大少,你彆給我擺出這樣一張臉,弄得我像是會虐待你一樣。”
不料那青年卻是一本正經的說:“說不定啊,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被你棄屍荒野了……”
“不放心你可以去找其他地方住,我可以幫你聯係。”律然不以為意的挑了挑眉毛,順著青年的話說了下去。
“彆彆彆,算我錯了不行嗎,小的馬上跟你賠禮道歉。”那人連忙道歉。
律然笑了起來,說:“許維昱,你怎麼小的時候是這副德性長大了還是這副德性?”
許維昱許大少和律然是自小認識的。許大少家境不錯,用律然的話來說就是敗家的富二代卷了錢沒事在東南亞溜達,還耗上了攝影怎麼說怎麼都是燒錢的事,但是許大少卻還偏偏弄出了些小名氣。這次許維昱來溜達到了G市,一是在G市周邊逛逛,二便是隨便來看看律然。
從那年許維昱開始他的四處晃蕩的生活之後兩人便鮮少見麵,有著聯係不過也隻是稀稀拉拉但也沒有斷過。畢竟也是從小到大的玩伴,關係也是親近的。
把許維昱帶到了自己租住的地方,許維昱一探頭就開始打量房間的構造,說:“你這房子還湊合吧。”
律然換好鞋之後斜瞟了許維昱一眼,後者很識相的禁了聲,那一眼分明就是“你要是嫌棄可以馬上出去不住在這裡”的意思。
把許維昱的一堆行李和攝影器械安置好了之後,許大少開始關心自己的住宿問題。
“你?”律然環顧四周說,“打個地鋪隨便睡吧,反正天氣也不冷地也不涼。”
“小然,我可是客人啊。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客人呢?”眼看著許維昱又要開始撒嬌,律然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這許維昱小的時候比律然矮一些,律然便處處讓著護著他,直到知道許維昱其實比自己大的時候那種成就感油然而生,一直跟自己撒嬌自己護著的人比自己大,說明自己多厲害等等等等,但是後來許維昱這家夥忽然騰騰地的長得比自己還高力氣比自己還大的時候還衝著自己撒嬌卻是讓人很無語的一件事了。轉過頭瞪了許維昱一眼,對方再次噤聲。
歎了一口氣:“客廳的沙發是沙發床,晚上可以放下來用的,這下行了吧?”
那許大少自然是再也沒有任何怨言。
律然把許維昱安置好之後走向臥室。
“小然……”身後傳來那人的聲音。
“嗯?”回過身,迎上的是對方帶有猶豫的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許維昱開口說,“我……”斷斷續續的幾個“我”字卻一直沒有表達出中心思想,自己心裡也是毛躁,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看到了律然挑起眉,卻一轉話鋒:“我一個人睡怕黑……”用的是嬌嬌弱弱的口氣。
律然強忍住了額上暴起的青筋,保持著麵上的平靜甚至扯出了溫和的笑容:“許維昱,我現在告訴你,客廳電燈的開關在牆上,如果你還在害怕的話我不介意把你扔到大街上去,G市的路燈可是一直開到日出為止的……”語畢,頭也不回的進了臥室,重重的把門摔上。
許維昱看著被關上的門,嘴角慢慢的翹了起來,卻是一個滿是苦澀的笑容。歎了一口氣,倒在了床上。
08.
沈暢出差回到了G市。第二天在公司見到沈暢的時候除卻了疲憊似乎也多出一絲憂慮的情緒,讓律然感覺到對方的不一樣。
“沈暢。出差的時候出什麼問題了?”叫住了下班之後準備離開的沈暢。
“沒有。”麵對律然沈暢露出了笑容,但是卻掩蓋不了眼底不明的擔憂。
張了張口,律然卻是也不知道應該從何問起,隻能說:“沒事就好,回去好好休息吧。”
回到家,看到的是在沙發是癱成一灘的許維昱,前兩天許大少一個人跑去了G市某一個小鎮,兜兜轉轉了兩天終於回來,現在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不說也知道,這家夥絕對是暴走一整天,在那呆的那一夜八成也是天蒙蒙亮又一次出發,現在能活著回來已經是十分的不容易。
“小然……”迎接自己回來的是那家夥有氣無力的聲音,“我餓了……”
律然隻能無奈的從冰箱裡拿出一些食材準備晚飯。
律然有些自嘲想著,自己還真是有夠嗆的,分明沈暢就是有著什麼事,卻沒有告訴自己;和自己認識多年的哥們也分明有有些事情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自己。不過,這似乎也是他人的私事,倘若自己逼問估計雙方都會有些尷尬吧。
自己現在能夠做的應該就是靜靜的等待著,等著對方告訴自己。
“你在想什麼呢?”許維昱看著對麵明顯不在狀態的律然問道。
“嗯?”刨了一口飯。對方再次發問:“在公司有些困難?”
“哈?沒有啦,隻是一時走神罷了。”
許維昱看著此刻安靜的吃著飯的律然一時有些晃神,似乎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心裡不禁有些感歎,也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似乎兩個人都改變了許多,但是兩人之間的友誼倒是沒有什麼變化的。
一絲苦笑,那麼自己的事情呢?應該怎麼跟律然說出口,而律然呢?他又會是怎樣的反應呢?許維昱一時間不敢再想,他怕,是的,他的確是在害怕。
怕律然的不解,怕來自律然的厭惡或是疏遠,畢竟,是相識多年的友人。這樣的情形下,怎麼會一點都不怕。想罷,輕輕地搖了搖頭,
來到G市,很大原因便是過來與律然見麵,原本是可以在電話裡說的事情但是就還是覺得當麵和他說比較好些,還有,便是可以讓自己靜下來,想清楚一些事情。
像是律然一樣的琢磨不清,許維昱也有著自己的故事。
隻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畢竟麵對著從小一塊長大的律然終究還是有些顧慮。到底是應該如何開口,跟他說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