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書風波給孟飛鸞留下了陰影,到了修習日的這天,他早早起床等著溫卯卯一起去,以免再犯錯誤。
沒一會兒便傳來敲門聲。
溫卯卯從門後探進頭來,一雙眸子靈動地看著他,“飛鸞,我收拾好了,走吧?”
“好,”他不放心地囑咐道:“不要忘記二師兄讓帶的道具,不然我們又要挨罰了。”
“嗯嗯,帶著呢。”
兩人並肩向外走去。
距離上次抄書一事已經過去半月有餘,在這期間他們已經開始術法修習。
雲景觀開設的課程籠統有五科,道法、結印、悟道、符咒、以及夜獵,這其中除了夜獵之外都是需要在課堂上修習,隻有學會這些才能進行夜獵修習。
這五科不光有日常修習師父教導,每七天還有一次門派大弟子教授,最近一堂課的剛好是輪到鳳星洲教授悟道知識。
溫卯卯為了能夠儘快與他搭上線,早早預習課程以備課堂上多回答問題,在鳳星洲麵前混給臉熟。
他與孟飛鸞走過三兩成群的同門身邊,還未行遠就聽到後麵竊竊私語聲,好像話題中心正是他們二人。
“聽說沒有,前麵那兩位前幾日可出風頭了,連大師兄讓抄的書都敢不寫。”
“是呢,不過他居然還能待在這裡,不會背後有什麼大人物吧?”
“就他?”溫卯卯聽到一聲略微令人厭惡的熟悉聲音,“看他那個弱不禁風的樣兒,能有什麼富貴相?”
溫卯卯皺眉,這聲音似乎是之前剛入門時那位國字臉,不,那位張姓世子的。
張世子生怕他們聽不見似的,揚聲道:“賤命就是賤命,就算能入門也還是不值錢。”他這幾日方反應過來,那日他們將溫卯卯圍困在人群裡,他說的那幾句話根本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憋著壞的暗諷他呢!
孟飛鸞停下步子,黑沉著臉轉過身要與張世子對峙,他之前因為被脅迫著欺負溫卯卯已經愧疚不已,現下聽到張世子如此說他,已經忍耐不住。
不料卻被溫卯卯攔住了,他乾淨的雙瞳中不在是之前在張世子跟前的怯弱,“我來。”
張世子此人庸俗至極,若孟飛鸞出手那他俗世中的家人一定會受牽連。但溫卯卯就不一樣了,張世子如果想要找他家裡人麻煩,估計要先修煉個幾百幾千年才能見到,不過以他的悟性,估計永生無緣。
溫卯卯麵上不見憂怒和被欺負的可憐樣,語氣平和地問道:“張師兄的身上的傷看來是好透了,如今又能活蹦亂跳的,當真喜人。”
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前幾日溫卯卯聽聞張世子與舍友一同下山采買,在歸來時的山路上偶遇猛獸襲擊,躲避不跌滾落山崖摔傷了身體,其他地方倒沒什麼問題,偏偏那臉是摔得最重的,硬生生把一張原本就破洞百出的臉摔得更慘了,腫得像是已經巨人觀狀的死屍。
至於他那個舍友嘛……
明明兩人是同去同回,但江凝卻是毫發無傷。
況且雲景觀一直有靈氣庇佑,哪裡又來的什麼山間凶獸呢?隻不過張世子說是野獸所傷,那大家也都當是真的算了。
“怎麼,平日裡見你與江師兄感情甚篤,竟是沒有一同入學堂?”溫卯卯此話一出,一旁看戲吃瓜的同門當即繃不住了。
不知是誰先噗嗤笑出聲來,緊隨其後的笑聲起起落落,將張世子臉色憋得通紅。
江凝站在人群角落中,回憶起當日這個豬頭跪在地上求饒的模樣,當時無感,但如今經溫卯卯繪聲繪色地一提,卻也有幾分有趣。
他微微牽動唇角,露出個笑意。
張世子氣得整個人在發著抖,指著溫卯卯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他圓如麵盆的臉上劇烈抖動,忽的抄起一旁灑掃弟子手裡的掃帚就要撲過來打人。
溫卯卯沒料到他如此沉不住氣,有些躲閃不及。
“住手。”江凝從人群裡走出來,慢悠悠道。
那位張世子如今見了他就像是見了鬼一樣,停下當下,再無當初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望向江凝的眼中有滅頂的恐懼。
他至今未敢回憶那日的江凝是何等恐怖,自己又是被揍得有多狠。
溫卯卯見江凝也在此處,他微不可查的皺了眉頭,轉身拉著孟飛鸞就要走,狐狸精可比那個豬頭難對付多了。
江凝從後麵追上,大言不慚道:“溫師弟不道聲謝?”
溫卯卯悄悄與他保持了距離,克製而禮貌地說了句,“謝謝師兄,今日我還有課業,恕不奉……”
“巧了,我也有。”江凝就喜歡看溫卯卯裝腔作勢的模樣,朗聲道:“我與你們一同前去。”
誰願意跟你一起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