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卯卯反手將直衝麵門的一團黑氣斬下,正欲去擒另一邊的妖獸便聽到上方傳來鳳星洲的呼喊,“三位師弟,今日就到這裡吧啊。”
說罷他拋出鎖靈囊,將這些四處遊蕩的邪祟重新收進袋中。
三人收好佩劍,孟飛鸞小聲嘀咕,“大師兄不是全部淨化後方可休息嗎?”
溫卯卯方才隱隱聽到上麵有人說話,但太亂了他聽不真切,便說:“我們上去瞧瞧。”
等到地麵他們才發現宴月朗早就不在了,鳳星洲麵色有些焦急,也一副匆匆忙忙要離開的模樣。
江凝問道:“出什麼事了?”
鳳星洲沉默片刻,難以接受一般,艱難道:“有位弟子,死在校舍裡。”
死了?
還是死在觀裡。
飛孟飛鸞驚聲道:“是生病死了,還是意外?”修仙門派層層禁製,很難讓人把一個人的死亡想到邪物作祟身上去,故而他隻想到了這兩種可能。
鳳星洲站在烈日下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艱澀道:“他是被吃了。跟張砯,死狀一模一樣。”
一絲詭異的氣息欺近,四人皆沉默不語,溫卯卯終於知道為什麼鳳星洲會如此驚慌。
有人死了,死狀是跟那個被邪祟吃掉,邪祟還很有可能是淵九皇的張砯,一模一樣。
他晃了晃身形,腦海中自動成像腐屍覆在他身後的模樣,倀戮如同鰻魚鰓似的吸盤吸食他血肉的感觸,他終於切切實實感受到鳳星洲的恐懼。
可他們在周邊尋遍了也找不見半分魔氣,就連幾位師叔師伯都未有發現他任何蹤跡,所有人都認為已無大礙,可沒承想這隻是淵九皇的玩弄。
如今,他來了。
用殺人的方式宣告遊戲開始。
“師兄已經去了,我們也去看看。”
那位弟子就死在自己校舍裡。
他們去到的時候那裡已經圍滿了人,那些麵色不佳的弟子竊竊私語著聽不真切的討論,江凝走上前去將他們撥開,露出裡麵的情形。
鮮血、白骨與雜亂無章的齒痕。
地上躺著的仿佛是另一位張砯,將所有人拉入了那晚的恐懼中。
宴月朗正側對著他們,整個人陰沉地猶如已一柄沉默的刀。
他俯首對急聲厲氣地對麵前的人說著什麼,那人看上去嚇壞了,一張蒼白如紙的麵上帶著崩潰與驚懼,閉著眼睛一個勁兒的搖頭,嘴裡還小聲嘟噥著。
這位弟子是第一目擊者?
溫卯卯小心避開了地上的血跡,跟在江凝身後進了屋子。
“師兄。”鳳星洲喚他。
宴月朗抬眸望過來,麵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疲憊地捏了捏眉心,解釋道:“死者名為鄧蒳,是今日晨起被舍友發現的。”
鄧蒳?
溫卯卯心中一驚,這不是前幾日還與他們說過話的鄧師兄嗎?怎麼會是他?
江凝俯下身蹲在一堆白骨旁悄悄去探其上殘存的氣息,趁人不備將一絲微弱的魔氣攏於袖中,若無其事的起身了。
“是不是那天的師兄?”孟飛鸞在一旁道。
“是他。”
宴月朗聽到他們兩人的竊竊私語,問道:“你們前幾日見過?\"
溫卯卯:“回師兄,見過。就是那同送師叔師伯們下山那日碰見的鄧師兄。”
“他當時有無異常?”宴月朗放棄審問那個驚魂不定,語序混亂的弟子,轉頭看向他們。
“沒有。”溫卯卯回憶道:“他當時隻是說要感謝我們搭救,其他的沒有任何異常。”
宴月朗收回目光,眼神裡帶著深深的迷茫,他指著那位蜷縮的角落瑟瑟發抖的弟子對鳳星洲道:“那位是鄧蒳的舍友,李宜春,也是他發現了第一個發現了鄧蒳的屍骨。”
“他被嚇破膽了,我問什麼都支支吾吾的,說不明白。”
“等他緩緩再說吧。”鳳星洲皺眉聽著外麵那些看熱鬨的得弟子越編越離譜的謠言與猜測有些頭疼,他朗聲提醒,“所有弟子速回校舍。今日之事,事關雲景觀威望,若是有人不經允許傳出什麼虛假謠言,一律按戒規處理。”
蜂擁的人群逐漸散去,這間陰惻惻地校舍終於重新得見了幾絲光亮。
鳳星洲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從懷中摸出一遝符咒交於一位外門弟子,吩咐道:“將它分發下去,讓眾人貼於門前,並且告訴所有人近期非必要不要隨意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