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犧牲巨大,不能功虧一簣。
江凝還算有點兒良心,應是惦念著方才他擋的拿一下,竟真的聽進去了,不再跟淵九皇對峙,而是選擇躲開。
溫卯卯有那麼一瞬間似乎找到了拿捏江凝的辦法。
江凝的做法讓他感到了被愚弄的憤怒,淵九皇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對他們窮追不舍。
這種僵局終於在白圩道長來時被打破了。
他手持卦盤,從懷中拿出八張符咒拋向空中,催動卦盤,那些符咒瞬間將淵九皇從裡麵八方圍困住,將他鎖在一方陣法中。
江凝見狀迅速退到一旁,急忙去檢查懷裡溫卯卯的傷勢。
“你怎麼樣?”江凝眉宇間有急色,他望向溫卯卯唇角一點血跡與蒼白的臉色,心中有一股無法壓抑的抽疼,他執起溫卯卯無力的手腕,牢牢抓在手裡,重新將人扣在懷裡,喉結上下一動,顫聲道:“是我不好。”
“可是,為什麼?”
他生來就是為天道所眷顧的天狐一族,強大且帶有天生的威壓,在妖界他向來擔任強者的角色,他數次救狐族於危難之中,所有人皆依仗他、信賴他。
同時,遇到危險時,第一個被推出的也是他。
江凝也習慣於做一位合格負責的上位者,習慣於將自己置於那個無需人來搭救的位置上。
可溫卯卯今日卻……
體內修為不斷流失的感覺不太好,溫卯卯渾身泛著冷,他下意識地往江凝懷裡縮了縮,也不顧他是狐狸精還是灰狼精的,麵對江凝奇怪的問題,隨口道:“這能有什麼為什麼,因為你有危險啊。”
“若師兄覺得被我救丟臉,那權當是我又心疼了罷……”呢喃聲愈發清淺,溫卯卯意識歸於混沌,頭一歪,毫無防備的在江凝懷中睡著了。
如此,他便也沒感受到輕柔落於眉心的吻,和江凝春風化雨一般聲音,“好。”
小兔子不知道他並不是覺得丟人,他隻是,想疼疼他罷了。
幾位道長姍姍來遲,但好在也不算晚,他們四人將淵九皇圍困在陣法裡,竟然稍稍扭轉了局勢。
“趁這魔頭尚未成氣候,必要將其擒獲!”雁歸道長說道,“師弟,快將寶塔拿出來!”
俞塗道長摸向平日一直掛在腰間的酒葫蘆,一揮手,那其貌不揚的盛酒器皿變幻為一座七層寶塔,當空印於淵九皇上方。
而淵九皇卻是不慌不忙,他抬首望向那塔,怪笑一聲,“沒想到過了幾千年,雲景觀還保留著擺弄破銅爛鐵的壞習慣?”
“死到臨頭還敢猖狂!” 雁歸道長一劍揮下,淩厲的劍氣破空而來,直指淵九皇的麵門。
而他等的便是這一刻。
淵九皇不偏不倚,紋風不動地站在原地,等到那劍氣即將落於他身上之時,他忽然抬手,那股強有力的劍氣忽然變得敵友不分,在接觸到淵九皇的氣息,忽然從一頭凶猛的胡化為溫順的貓。
再等它再次被拋出去時,多變的劍氣仿佛被施加了原本數十倍的力量,化為一頭無所不吞的饕餮,張開巨口,迅猛地咬在針陣眼之上。
原本固若金湯的降魔陣,被輕易擊碎了。
幾位道長始料未及被自己的招式打回來,竟有些穩不住身形。
淵九皇輕鬆自如地子陣法中走出,他抬腳碾碎了一腳的符咒,猶如踏在幾位道長的臉上一般暢快,“阻我者,死。”
江凝不為所動地看向淵九皇逐漸逼近幾位道長的腳步,並沒有出手的打算,若淵九皇得逞,他會趕在他前麵去取得靈心指,然後帶溫卯卯回佛陀山。
而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一人從天而降,硬生生阻住了淵九皇的腳步。
在黑暗中,一柄冰劍直插地麵,劍身透亮,正在微微發顫,從中傳出陣陣蕭殺的龍吟。
一人立於四人之前,雙眸微啟,不怒自威,望向淵九皇的神色中毫無波瀾,像是早就料到淵九皇會重新現世一般。
白圩道長率先反應過來,他驚喜道,“師弟,你出關了!”
淵九皇本能地察覺到了此人與先前四人有明顯的差距,他不再戀戰,化作一股青煙消失在原地。
江凝往不起眼處退了退,目光一冷,暗自又加了一層障眼法。
有可能會看出他真身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