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恩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見他跳過了段語念的事,便也不再提起。
“哦?”
蘇溫詢一臉神秘的從背後掏出了一束花,那花嬌豔欲滴還沾著露珠,一看就是剛摘下來不久。
蘇溫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尋那留香草時見著路邊長滿了這漂亮的花,瞧著好看極了,便想摘些送你。隻是不知這花叫什麼名字,我好像從未見過……”
輕恩看見那花的一瞬間,就坐直了身子,這花的名字蘇溫詢不知道,他卻知道。
花的名字叫天熏,花語是永恒不滅的愛意,當年他曾無數次送給阿梓又被阿梓無數次的丟棄,如今卻被一個與阿梓相似的青年重複了他當年的舉動,給他送上了這天熏花。
這個世界真瘋狂。
一時間輕恩的表情有些複雜,蘇溫詢看他那樣子,似乎也不像高興,於是以為他嫌棄自己這禮物太樸素了,拿不出手,一時間有些難過,舉著花的手也低垂了下來,“啊,這個是有些不起眼了,你不喜歡也正常,哪天我去宗裡的明耀鋪看看,買些丹藥送你。”
正在這時,輕恩卻一把接過了他手中即將要收起來的花,對著他微微笑了笑,道:“不需要丹藥,這個就很好,我很喜歡。”
以他如今的地位,還缺什麼丹藥?很多東西對他來說都是唾手可得。
輕恩是個不常笑的,如今看到他笑的模樣蘇溫詢也覺得新奇,但更多的還是對他接受自己禮物的高興,於是他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不過他還是在內心隱隱記住了,輕恩似乎不喜歡這種花,下次還是不要再送他了。
輕恩將花拿在了手裡,細細的品鑒了一番,雪白的花瓣如同少女純潔的裙擺,晶瑩的露珠又好似最誠摯的眼淚。
“謝謝你。”輕恩看著他,認真道。
蘇溫詢沒想到會忽然收到這麼誠摯的道謝,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這不過是他順手摘的罷了。
蘇溫詢給輕恩上了藥,他的傷如今已經好得快差不多了,自由活動應該已無大礙,所以他也沒有起初那麼擔心他了。
他想起輕恩最初說自己是為心上人而來,現下又不得有些好奇起來,自己這些天與他閒聊,家底都快被掀翻了,但對他的事卻知之甚少,先前因為怕他傷口重沒有力氣回他,現如今……
於是他坐在一旁,看著輕恩擺弄他送的花,問:“我告訴了你那麼多事,但你什麼都不和我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輕恩想,自己也不是有意去打探蘇溫詢的事,不過他在自己麵前好像格外話多,什麼都願意與自己講,上次他走在路上認錯了人都要細細的與自己說道說道。
不過他還是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正色問,“你想知道什麼?”
蘇溫詢一臉好奇的問,“嘿嘿,我想知道你與你那心上人的事。她是個怎樣的人?你受了傷都要見她,一定很愛她!”
在蘇溫詢的想象裡,他們兩人應該有一段十分婉轉動人的纏綿愛情故事,否則輕恩何須冒著被當成小賊的風險都要過來見她?
輕恩聞言,陷入了回憶,對於他來說,那個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的良師益友,亦是他的一見鐘情。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從開場到閉幕也不過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罷了,兜兜轉轉走不出來的也隻有他一個。這麼多年來,追隨也似乎成了習慣,成了照亮他無邊修道路程的唯一光亮。
“是,”他輕輕道,麵上露出了一股蘇溫詢從未見過的溫柔,“我記得,我很愛他。”
“他雖然瞧著冷淡不近人情,卻最是良善,富有責任心也很刻苦。雖然對我不假辭色,也從未對我有過什麼好臉色,但……我們曾經也有過快樂的時光。我隻希望,我們還能回到從前那般模樣。一起論道,一起修煉,一起江邊泛舟。”他說到後麵,卻顯得有些痛苦了。
蘇溫詢察覺到自己似乎提起了不好的事,他本以為的心心相印互相愛慕似乎並不存在,一切都隻是輕恩一人的單相思罷了。
“那,那她一定很漂亮吧?”蘇溫詢想要找補。
“是,他在我心裡就是世上最美的人,無人能比擬他的美貌。”
輕恩緩緩的說道。
“那他叫什麼名字?也許我認識呢?”蘇溫詢問。
“他,我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他的名諱,他叫洛川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