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年,你再往我衣服上抹鼻涕,就給我滾下去,聽見了沒?"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喂!宋祈年彆亂晃啊"
………………
相爺府
宋祈年冷眼看著大廳座位上,在自己前半生基本忽略至隻有名頭的父親,座位離宋祈年也不過幾步路,但宋祈年總覺得眼前宋韻書遠不可及。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這個所謂父親的臉上看到情緒,宋祈年從小到大見到宋韻書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就算是見到他,宋韻書基本沒什麼情緒大多情況下會忽略他,宋祈年充分懷疑,他老爹叫他孽障是因為連他名字都不曉得。
"孽障!!跪下!!一天天就知道鬼混…………不讓你入朝堂是為你好,你卻偏……"
宋祈年始終冷眼看著振振有詞的宋韻書,未跪,也未言。直到聽到"為你好"的幾個字眼,冷笑一聲,諷刺道"十幾載視而不見,今朝道一聲為我好,便要讓我老老實實給你磕頭謝罪,宋韻書你憑什麼?"宋韻書氣得發抖,猛拍了一把桌子,吼道"孽障!給我跪下,憑什麼?憑我是你爹"
宋祈年仍然站得筆直,聲音卻不自覺帶了些顫抖,連同多情的桃花眼也漫上了殷紅,似是怒極,雙手緊攥著袖口,卻也阻止不了眼淚滑落,"是,你是我爹,同時也是與我有殺母之仇的仇人,若是有機會,我寧願與你這無情無義的老東西無任何乾係…………"
"啪"宋韻書的一巴掌打斷了宋祈年未言的話。宋韻書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得汲取著胸腔裡稀薄的氧氣,他順了順胸口緩了緩,顫著兩條雙腿扶著桌子坐回了座位上,過了好久,他似乎才勉強順過氣,聲音仍帶著些低啞,"你要入朝堂,我也不攔你,但有一條件,前幾日陛下巡遊,遇一災民告禦狀,說是平城不斷有婦女失蹤,但平城官員卻並未上報,陛下派國師去查清此事,你去先國師一步把平城的事查清楚,但不能讓國師知你身份"宋祈年聽此,也不再聽宋韻書廢話,轉頭就要走。宋韻書倒是收放自如,先前的震怒已然不在,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茶,輕呷了口茶。
"你也應該清楚,若我不應,你休想入朝為官",一道毫無威脅之意的輕聲伴隨著茶杯撞擊桌子的一聲重響傳入宋祈年的耳中,但他的腳步也隻是微頓,就朝門外走去。宋祈年剛走出大廳大門,眾多丫頭簇擁著一位老夫人迎麵趕來,老婦人略顯富態,氣質出眾,發髻微亂,身上披了件外衣就急急趕了過來,還未走近,一手扶著宋今安,一手對宋祈年伸著手,臉上盛滿了擔憂,嘴裡呼喚著"年兒,我的年兒哎"宋祈年忙向前走了幾步,握住老夫人的手,道"祖母,我沒事,您慢點",嘴裡說著沒事,可一看到自小把他養到大的祖母,剛剛的委屈便一發不可收拾,聲音裡也不免帶了些顫抖,宋老夫人抖著雙手想撫摸宋祈年腫起的右臉又怕弄疼自己孫子,隻虛懸在他的臉側,混濁的雙眼裡寫滿了心疼,宋今安也是雙目含淚擔心地望著自家哥哥,宋老夫人是宋今安喊來的救兵,她本守在府門欲向宋祈年通風報信,可看到宋祈年還未來得及說話,宋祈年就被宋韻書的貼身侍衛帶走了,她沒辦法隻能找疼愛宋祈年的祖母救宋祈年狗命了。宋祈年一手握著奶奶,一手攬著宋今安,無聲地安慰著擔憂他的兩人,宋安渝眼中的擔憂快要溢出來,可邁出的腳步收收回回,始終沒有靠近緊緊相擁的祖孫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