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金坎子跟著玉璣子修習“幻龍訣……(1 / 2)

金坎子跟著玉璣子修習“幻龍訣”,又過了一段時間,便被玉璣子用“希望獨處”的理由打發到朔方城住兩天。

天草自從在朔方城住下之後,金坎子便繼續跟隨玉璣子待在黑白森林。有時候天草會過來看看他,但就是看而已。金坎子有許多話想要問他,卻免不了因為玉璣子就在身旁,他一直沒有問出口。

天草似乎並不在意自己已經是弈劍聽雨閣的棄徒了,他看起來還是那樣灑脫,可以毫不客氣地當著玉璣子的麵去開金坎子的玩笑,換來對方一個白眼,他就會回以一個溫柔微笑。

金坎子不明白他究竟當真不在意,還是將這些很好地隱藏起來。

和天草在一起之後,金坎子就知道,這個人其實很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如果不是自己去問他,他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什麼都不會表露出來的。

見到天草的時候,已經是快晚上了,他和張凱楓邊走邊從外頭回來,幽暗的空蕩蕩的街道上,金坎子一個人穿著六禍袍站在那裡,顯得特彆耀眼。

天草拾階而上,抬頭便一眼看見金坎子,不由得眼前一亮,快步上前,“你怎麼來了?”語氣中充滿了驚喜的意味,金坎子才發覺,這是第一次他主動來見天草。

一旁的張凱楓一臉玩味地看著他們,然後識趣地留下了一句“我就不打擾了”,便瀟灑離去。看著那人走遠了,金坎子才說,“想你了,便來了。”

天草順勢一把將他攬在了懷裡,“若是分彆數日能換來你這話,我還真不怕忍受這‘相思之苦’啊。”這人語帶笑意,分明不見有“苦”,不過金坎子暗自思付,他與天草相處,總是天草主動,又是天草付出得比較多,如今換他來對他說些好聽的話,那也沒什麼。

他難得沒有製止天草的毛手毛腳,讓天草一直牽著,牽回到了天草如今在朔方城住的地方。那本是張凱楓留在朔方城的府殿,不過這位幽都魔君待朋友十分大方,一整個宛若小宮殿的地就這麼給了天草,自己則另覓他處,儼然當自己才是朔方城的主人,幾乎是不把七夜夫婦放在眼裡。

不過常年在王羅殿上的七夜懶得理這些,對於張凱楓吃他的住他的還一副主人樣子招待朋友,也是權當完全沒看見。所以至今,天草也未能一睹朔方城主人的真顏。

府殿的妖魔見天草回來了,會向他行禮,然後默默退下,天草和張凱楓一樣,平日裡頭不喜歡有人服侍,住的地方也討厭見到這些隨時隨地閃現的妖魔奴仆,所以他們回來的時候都會將他們遣出去,有事再叫進來。

“吃飯了麼?”見天色不早,天草與張凱楓本是去了龍門客棧喝了一輪酒才回來的,想到或許金坎子早就來了,不知道他吃過東西沒。

正想喚人進來,卻被金坎子按住了手腕。他搖了搖頭,“我已經吃過了。”

“玉璣子前輩放你回來的?”

“你怎麼不想或者是我主動回來的?”

“你不會。”天草了然般搖了搖頭,“且不說你就是你師傅的乖乖徒兒,師傅不說你哪能自己說要來?再說了,怕玉璣子前輩不說你還想不起來要過來陪我。不過嘛,話聽起來倒是舒坦的。”

“你說這話是為了向我抱怨?”金坎子微微皺眉,事實上天草說的也是實話,也因此,他才會覺得在感情上,自己永遠比不過天草。

“非也。”天草伸手去撫平他蹙起的眉頭,“我說出來的目的,隻是要讓你覺得太對不起我了,待會兒我要為所欲為的時候,你也會顧念這點,不好反抗了呀。”他這話說得極為挑逗,末了還順勢靠到了金坎子的耳邊,輕輕地吹了口氣,惹得金坎子側過頭去瞪了他一眼。

天草最喜歡就是看著這樣的金坎子,有時候甚至逗他就是為了被他這麼活色生香地瞪上一眼,便不由得笑嘻嘻地伸手去摟他,“其實,我知道那句‘我想你’是實話,所以,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既然吃飽喝足,我們可以回房了嗎?”

“你腦子裡就淨是這些東西嗎?!”金坎子沒好氣地拍掉天草的手,卻仍然是肯跟著對方進房。

其實金坎子也是明白的,這段日子他們分彆許久,見上麵了也沒什麼機會真正地在一起。情動之初,本來就分外容易被撩撥,之前在玉璣子麵前,天草再大的膽子也隻是敢搞些小動作,自然多少是會有些欲求不滿。

不過他跟進去,卻仍是想問清楚弈劍聽雨閣的事的。

進來之後,金坎子就一直站在窗邊,看著外頭夜色朦朧,才想起來幽州的朔方城是沒有白天的,天草忍不住環住了他的身子,將下巴擱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在他耳邊說道,“你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

天草不是什麼特彆急色的人,除了第一次,他幾乎都不會迫著金坎子來配合自己。見金坎子跟進來之後,一臉言而欲止的模樣,心裡頭已經有幾分了然,想必如果不讓他問個清楚明白,金坎子就算情迷意亂的時候都還是會分散心神的。

隻見他說完,金坎子便稍微側過了頭,兩個人靠得極近,幾乎連呼吸都糾纏在一起,金坎子問他,“弈劍聽雨閣逐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隻要聽實話,是否與你我之事有關?”見到天草沉默了,知道他大概又在斟酌言辭,金坎子又加了一句,“不要瞞我。”

天草見他這樣,隻好歎了口氣,如實回答,“我隻是將你我之事,當著弈劍弟子的麵說出來了而已。”

“你……”金坎子猛然轉過身,天草怕撞上對方,便稍微後退了一步,“你瘋了嗎?”

天草早知道金坎子肯定是會這般反應,他那雙眼睛裡頭向來藏不住思緒,他就知道金坎子會感到震驚和惱怒,他隻好乾笑兩聲,將他重新抱在了懷裡,“你我之間本就是兩情相悅,又不是什麼見不得的事情,我哪裡能由著他們看得如此不堪。”

“可是因為這事,你被逐出了弈劍聽雨閣?”金坎子靠在他的懷裡,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當然不是。”天草安撫道,“隻能說是原因之一吧,師兄離開之前,便跟我說,他若回來,就會逐我出閣。師兄是有心成全我的私心,不能都說是你的原因。”見金坎子又沉默不語,天草又接著道,“我當初選擇離開,實際上就沒有打算著要回去,否則我乾嘛自稱‘孤鶩劍客’劍客呢?我天性如此,不會困在一個地方,弈劍聽雨閣不適合我。再說,天下之大,天草憑著一人一劍,又哪兒不能去,如今還有你肯相伴,我已經知足了。”

金坎子依舊垂目不語,天草這話固然不是全部都是來安慰他的,金坎子比誰都清楚,天草確實是個困不住的人,但窮極一生,人終歸是要有一個歸處,在天草的心底裡,大荒再廣闊,仍然是比不上心裡頭最初的那片地方。

他說得像是輕鬆,可金坎子不認為他是當真放得下。隻是,有些話,多言已無益,都成既定事實了,任金坎子怎麼說,那也斷然是不能真正寬慰到天草的。相反,還要天草來擔心他,這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