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金坎子仍是不說話,天草半帶壓迫地挑起他的下頷,金坎子安安靜靜地看著他,那雙眼睛已經和往常一樣,不過淡漠中,帶著點隻有對天草才會流露出的溫柔。
天草輕輕一笑,便低頭吻上了這雙眼睛。
金坎子也沒有拒絕,如果言語不足以解開他的心結,行動倒是可以轉移天草的注意力,他伸手攀上了對方的肩膀,環住了對方的脖子,像是邀請一般。
得到了金坎子的響應,天草心想對方恐怕是擔心他為弈劍聽雨閣之事鬱結,事實上,說完全不在意倒是不可能,不過這些天他早就想開了許多。他知道和金坎子解釋,對方也是會誤會是為了讓他放心的,所以,天草也不再多說。
不過,天草心裡確實是覺得,這樣可愛的誤會,不妨多來幾次。
他趁著兩人親吻的時候,將金坎子帶到床邊,順手一解,六禍帶便落在的地上,卻聽見“哐當”一聲,不知道有些什麼東西也落在了地上。天草將金坎子按在了床上,才低頭去將那樣對象撿起來,發現竟然是他當日離去給金坎子送去的那柄小劍。
握在手裡,還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存留在劍上,想來必然是金坎子貼身收藏之物了,“這個,你一直帶著?”
“睹物思人,不正是你想要的嗎?”金坎子看到小劍的時候,臉上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紅暈,昏暗的燭光下映得他整個人都十分好看。
對於他這種明明已經害羞了卻還不甘心嘴硬的態度,天草倒是覺得很是惹人動情。他不著痕跡地將小劍放到一邊,然後順勢將金坎子壓在了床上,“我就說過,要安慰我,你會有更好的辦法,今晚怎麼樣,都隨我,如何?”
刻意壓低的聲線,曖昧地吐露在金坎子的耳邊,濕熱的鼻息噴薄在耳廓之後,金坎子敏感地瑟縮了一下。天草說得不懷好意,金坎子卻隻想著若他心緒能被轉移,那隨他也無妨,再說,床笫之間,他向來由著天草主導,也不知道他今日是特意說這個事情作甚。但仍然是點了點頭,“嗯。”
——肉的部分不外放,有緣者自能窺得——
荒唐過後,天草幫著金坎子清理身子,金坎子破天荒地沒有睡過去,他有些不滿地看著天草,大概是方才天草的舉動讓他放符驚的心都有了。不過又顧慮到是自己先答應對方了,便不好動手。
天草摸著鼻子,裝作乖巧地湊過去,“我就是看你貼身收藏我的小劍,才一時沒忍住……”
“……”金坎子瞥了一眼被丟在床上的小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收回去還是讓它這麼丟著,然後又慢慢掃向天草,這人這時候倒是會來裝模作樣了。不過金坎子懊惱是懊惱,卻並不是真正生氣,隻是對他而言這種事情刺激仍然是大了些,又不知道該對著天草說些什麼,結果索性不再說話,翻身上床睡覺去。
見金坎子沒有真的生氣,天草總算鬆了口氣,他說的其實是實話,當時看著他誤會自己心情不好想轉移自己注意力的時候,他就已經忍不住了,加上多日不見,一時之間看到心愛之人將自己贈送的小劍貼身收藏,想稍微來點情趣一點的情事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事後他倒真的擔心金坎子會生氣,因為有好幾次他為所欲為得過了,都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頓。
但現在看來總算沒事了。於是他也鑽進了被窩,將金坎子攔腰抱在了懷裡,回想剛剛金坎子在床上情動不能自已的模樣,天草忍不住笑道,“其實你方才那樣叫著我的名字,我是真的挺喜歡的。”
然而,這下卻換來金坎子一個轉身順勢一踹,天草整個人就摔到了地上。隻聽見對方冷冷冰冰的聲音自頭頂上方傳來,“敢上來我就砍了你!”
坐在地上的天草隻好無辜地歎了一口氣,他知道,生氣中的金坎子,真的是什麼都做得出來,不過,這樣的金坎子看起來,果然很漂亮。
又過了幾天,天草才送金坎子回黑白羽森林,關於何時離去的事情,兩人都不提。天草其實並不著急,反正金坎子雖然已經答應他願意陪他遊曆大荒,闖蕩江湖,不過多半仍然是沒有真正想開的。什麼時候想通了再走,其實也不遲。
倒是金坎子這幾天都在想這個問題,既然都答應天草了,卻仍然讓對方留在這裡陪著自己似乎說不過去,雖然天草總是可惡地利用著他一次次的心軟而總是做些可惡的事情,但感情這方麵他確實永遠都不如天草對他的用心。
“再過一陣,等我‘幻龍訣’有成,我們就離開吧。”彷佛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金坎子忽然對天草說道,“師傅曾留下信物給我,我可以借以聯係他,等我將師傅畢生所成的‘幻龍訣’融會貫通一遍,我就隨你,去哪裡都行。”
“我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也不急。”天草笑著搖了搖頭,“倒是你,忘記東西了……”說著,便把前些天金坎子刻意丟開一邊當沒看見的小劍遞到了他的麵前, “現在它可是真真正正屬於你的東西了。”低沉的嗓音,有一種說不出的曖昧不明,金坎子瞪著那把小劍,樣子像是要把它給瞪穿了似的。
惱怒歸惱怒,金坎子仍然是一手接過了劍,卻順勢反手一劃,在天草的掌心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欠教訓。”
“那你何必割得這麼淺,再劃深點,說不定還能當個印記。”
“你是受虐狂嗎?”金坎子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天草,好像不曾認識過這個人的那樣,見天草反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便連忙搖頭,他才冷笑了一聲,將劍藏到了懷裡。
另一邊,七夜終於忍不住離開了王羅殿前去找張凱楓,他推開門劈頭蓋臉第一句話就是:“你那朋友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離開朔方城?!”
張凱楓正擦著他的劍,聞聲回過頭,就看到七夜一臉陰鬱的模樣,連平日的鎧甲都沒穿,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覽無遺,卻不明白他為何會弄成這樣。
張凱楓慢慢地放下了他手中的劍,一邊消化著他問的那話,一邊玩味地瞧著他,“哦,你說天草麼?自然是金坎子什麼時候走,他什麼時候走啊。”
“那我得去找玉璣子說去!”說罷,七夜轉身就正欲離開。
“等一下,你……”張凱楓自然不可能這般任他來去,便出言哈哈,“這幾晚都監視到些什麼?”
七夜不知道想到些什麼,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簡直堪稱精彩紛呈,丟下一句“我現在恨不得我根本就不是這個城的城主!”之後便甩門而去,留下張凱楓一人在房間兀自好笑——唔,想來他確實沒有告訴天草,朔方城的城主,可是時時刻刻地“盯著”這座城每一個角落的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