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3 重寫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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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坎子伏在床上,彷佛是懶得動彈了,渾身黏黏糊糊,濕嗒嗒的,就像水裡撈上來的魚,隻剩下張嘴喘息的力氣。天草趴在他身上,撩開散在背後的長發,漆黑如墨,正好襯得身下的人如雪白皙。他低頭親吻頸後的肌膚,濕熱的氣息使得金坎子不由得打顫,天草輕笑一聲,一口咬下,吮出片片桃花。

大抵是奔波數日,終於鬆弛下來,天草不免有些放縱。仗著金坎子傷體剛剛複原,便纏了他一整夜,最後差點要暈在床上,才想起來要收斂。

餘韻之後的纏綿,天草永遠都不會厭倦。他自背後將金坎子攬到了懷裡,親吻落在對方的肩窩,舌尖舔舐去身上鹹濕的汗水,慢慢地移到了金坎子敏感的耳後。含著耳垂□□一番,金坎子被他撩撥得不行,天草這才放過了他。

剛回到太虛觀裡頭的日子,竟是過得如此糜爛,恐怕再胡鬨下去要惹得金坎子的不快了。天草自是知趣,摟著他也不再動手動腳,反而柔聲說道,“你便好好休息吧,玉璣子前輩那兒,明天我替你去。”

金坎子也實在沒氣力應付,含糊地應了一聲,開始有些昏昏欲睡。天草知道他確實是累了,起身批了見袍子,便出門吩咐來人打些熱水進來。回到屋子裡的時候,發現金坎子的呼吸平緩起伏,竟睡了過去。

這幾天下來,也大概是到了太虛觀才徹底睡上一個好覺。天草坐在床邊,將金坎子的頭發一縷一縷地輕輕挽起,又理到一邊,隔空描摹著對方的容顏,才發現,這些天下來,這人倒是真的消瘦了。心裡不禁又是愧疚又是歡喜,便是這樣,他的坎子也從來不曾在床事上拒絕過他。

“好好休息,坎子。”天草細細地吻上了對方的眉梢,溫和地說道。

第二天金坎子醒過來的時候,外頭還下著雨,暗沉沉的天色看不出時辰。他隻覺得渾身上下,都跟散了架重新拚起來一樣,酸澀難耐。衣服床褥倒是乾淨清爽,昨晚實在太累,他已經睡過去了,想必事後也是天草收拾善後。

他們這一路自東海回來,倒是許久沒有這般親密的情事,天草的荒唐,多少是在金坎子的理解之中。他隨手挑了件袍子慢慢穿上,披上了大氅便要下床。腳踏實地的感覺還有些輕微地顫抖,走了兩步還差點要軟倒在地,金坎子皺了皺眉,天草是多久沒這般毫無節製了?

推門出去,濕冷的水汽迎麵而來,院子裡磚瓦亭台都朦朦朧朧地籠在雨中,遠處更是模模糊糊的山色,隻見得是蒼綠色暈染開去的一片,看得不大真切了。金坎子攏緊大氅,坐到廊道上,大半身子倚靠到欄杆上,一手擱在欄上,舒舒服服地枕到上頭,一手伸出簷外,看雨水打落手心,豆大顆珠子霎那之間散成晶瑩碎片,自指縫間滑落,滴在青磚地上,蜿蜒彙成小小幾條溪流。

憶涵自廊道另一邊走來,便是見到這麼一番景象。

素有威儀,又注重儀容的太虛觀大師兄,幾乎稱得上是隨意懶散地靠坐在欄杆邊上,無所事事。大氅斜斜滑落大半,他卻恍若未覺,神色慵懶地望著雨水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見她來了,也隻是微微抬眼,半點沒有要動彈的意思。

憶涵有些詫異,又覺得這樣的大師兄有些好玩,便坐在他的身旁,笑嘻嘻地望著他,“我回來在師傅那兒見到了天草,就知道師兄你該是也回來了,便自己找了過來。沒想到這許久不見,平日總是正兒八經的大師兄也有這般頹靡的一麵。”

聽罷,金坎子眉毛一挑,倒是不置可否。憶涵深受玉璣子喜愛,古靈精怪得很,是太虛觀中少有不太畏懼金坎子的人,今日見師兄這般不修邊幅的模樣,更是心生親近之意,接著便又說道,“總覺得師兄被天草帶壞了。”

“哦?”金坎子歪著頭,似乎真的有些不明所以的無辜。然而,憶涵卻是不相信他聽不懂這不過是句玩笑。大抵眼前這位師兄實在是滴水不漏,半點便宜也難占。沒想到,金坎子居然再次開口,“這些年確實有些懶怠,叫師妹見笑了。”

“不過看得出來,師兄這日子是過得越來越舒服了。我就勉強考慮原諒天草吧。”

“可要我替他感謝師妹?”師兄妹相視一笑,金坎子隨即說道,“此間事了,我便要隨天草到桃溪隱居了,大荒諸事,實在懶得掛心。”

“師兄……”此話一出,憶涵不免錯愕,她似乎還沒料到金坎子與天草竟這麼快就打算離開,本來隻差一步,天下大勢既定,太虛觀複興便是指日可待了。

金坎子自然明了憶涵言而欲止的話外之音,又解釋道,“此事我已與師傅說明,他同意了。不過他日若有需要,做弟子的自然還是義不容辭。反正,這麼些年,也不都是這樣過來?我日後若是久居桃溪,也不需要勞動師傅滿大荒地尋我,豈非更好?”

“啊……說的也是。”憶涵漸漸地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容,眼珠子一轉,便又恢複了過來,“想不到天草還能定下來,我還以為早晚有一日,他得野到太古銅門裡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