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道理! 我就是道理(2 / 2)

薑母點點頭,竟然“誇讚”一句:“這倒是個好借口,比剛才那個蹩腳的理由順暢多了,那接下來說說,你脖頸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一時間,薑婕伸手摸自己的脖頸,薑妚看向長姐。

不是,隔著這麼遠,長姐還低著頭,母親這也能看到?!而且這傷痕都很淡很淡了!

薑母雖然年紀已大,仍舊耳聰目明,尤其是對身上的傷啊的,十分敏感。

“我抓的!”薑妚舉手搶答,說:“我和長姐打鬨,不小心抓的。”

薑母仍舊語氣冰冷,她不管說什麼話,語氣都沒有溫度,讓人猜不出情緒。

“這個借口就很一般,薑家家規第四百五十一條和第六百零三條分彆是什麼?”

姐倆麵麵相覷,誰都不知道,儘管從小到大抄過無數遍,都記不住,彆說罰抄了,就是拿刺青紮在她倆身上,拿烙鐵烙在她倆身上,一樣記不住,本就不想記,所以極為抗拒。

薑父見妻主看過來,順從回答:“禁止說笑、禁止打鬨。”

薑妚再次舉手,說:“母親,我的錯,要罰罰我,我先招惹長姐的,長姐都沒還手。”

薑母說:“這幾件事等一並再發落你。”說完,看向身側,薑父說:“準備三書六禮,給阿婕娶親,夫家是嬴家的長子——嬴行止。”

薑父:“是。”

薑母其實在半月前,嬴行止出閣,嬴家給各家送來畫像時就看中他了,當朝以男子顏值為最大的考量,她這半個月就全城搜羅有沒有比這更好看的,搜了半個月也無出其右,今日回來又聽說嬴家祖母的情況,於是決定先早早去向女帝求得賜婚,將嬴行止早日娶回來做女婿。

“等等!”薑妚急得幾乎要站起來了,但好在長姐拉著她,才沒逾矩站起來,“母親!是我抱的嬴行止!要娶也是我娶啊!得我對他負責啊!長姐又沒去,長姐娶他算怎麼回事啊!”她一連喊道,什麼回話的規矩這一刻都拋之腦後了!

今日就是被母親責罰,她也要爭取,反正今日左右也是要挨打的,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而且她都答應了要娶小美人,不能食言啊!

薑婕一邊按著幾乎要跳起來的二妹,一邊克製著說:“母親怎麼不問問我的意願,我不想娶他!我不喜歡他!既然二妹喜歡,為何不娶給二妹?”

“喜歡?你們兩個有什麼資格談喜歡?婚嫁之事,向來都是母父之命,由得你喜歡與否?我薑家向來最講規矩,你一日未娶,阿妚便一日不能娶,這就是長幼尊卑。”說著,薑母看向坐在一側的薑父,問責:“你是怎麼盯著她倆背家規的?繼續抄,直到真的記下為止。”

薑妚一聽那些“規矩規矩”的就要氣炸了,成天一回府就是這兩個字,要把人逼瘋了!

“母親!”喊完,薑妚先站了起來,這回長姐也按不住她,“嬴家公子我抱了也摸了,我也表明身份了,他隻能嫁給我!”

薑母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說:“你記錯了,昨日去國公府的是阿婕,救了嬴家公子的也是她,至於嬴家公子,我自會派幾個教習公公去往嬴家,好生教導他,那日也是他記錯了,從頭到尾他見的都是阿婕。”

薑婕本還想好言說服母親,一聽母親又是如此蠻橫霸道,連明明發生的事都要按照母親的心意篡改,實在太過分了!既然二妹都站起來了,她再跪著就是拖二妹後腿,滅二妹士氣了,於是也跟著站起來,說:“母親!我不娶!我看不上嬴家的親事,小小八品配不上我三品官職,我也看不上他。”

她倆態度堅決。

薑母瞧她倆一唱一和的,還是麵無表情:“向來高嫁低娶,誰嫁過來都是高嫁,你沒資格挑。”

朝野上下,比薑家還高的隻有皇家了,但女帝又不會將皇子嫁入薑家,萬一生下皇室血脈,難保江山不會易主姓薑。

薑母看向薑父,吩咐道:“嬴家祖母病重,活不過月餘,過禮的規矩能省則省,一個月內必須娶進門,省得他還要守孝三年,我今年就要看他懷上孩子,明年夏天生出來。”

嬴家那個長的這麼好看,生出薑家的孩子,也定是人中鳳龍,她十分期盼早日抱上孫女。

“母親!這沒有道理!”

她倆同時喊道。

母親一邊說按照規矩要長女先娶,一邊說過門規矩能省則省,一切不都是母親一句話的事嗎!既然隻是一句話而已,為何不能按照她們各自的心意啊!為何非要讓兩個人都不痛快!規矩比人還大嗎!

薑母起身,經過她倆身邊時,也沒停頓,說:“這個家,我就是道理。從今日起,你倆一步也不許出府,詔獄那邊我會替你告假,商號的事,全權交給阿嫵,你倆今日多次忤逆還謊話連篇,就給我待在府裡好好受罰反省。”

門開了,妘管家帶著四個武婢將如喪考妣的她倆一路押去祠堂。

薑妚在半路還大喊大叫,最後被捂住了嘴。

薑婕看了一眼高高的院牆,這世上沒人能說服母親,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她準備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