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族巫子 玉佩聖寶(1 / 2)

韜光院有聚靈大陣,彙盛國公府底蘊為一體,集鐘靈毓秀於一處,其中屋舍雕梁碧瓦,假山怪石,不落窠臼。高台水榭,巧奪天工。

恰逢黃昏,杜長柔走進院裡的時候披著一身紅霞,腳下生風。

杜絡百無聊賴,掐了劍指的手訣,正引著一杆飛劍懸浮於空中。

那飛劍劍身上纏了鎖鏈,鎖鏈另一端係在戎貅脖頸的項圈上。

杜絡一催動飛劍,便能拉著戎貅滿院子溜達。

“跑!跑!快點跑起來!”杜絡翹著腳躺在藤椅上,好一派愜意快活,見杜長柔回來,她還招招手,遙遙喊說,“姐快看!你這羯奴的胸養得可有料了,一跑就抖得亂晃。”

聞言,杜長柔朝戎貅所在處瞭了一眼——

杜絡是修仙者。被修仙者玩|弄是每一個漂亮男人無可擺脫的宿命。

杜長柔見戎貅渾身濕汗淋漓,氣喘籲籲,也不知是被杜林溜著跑了多久。

“沒出息的東西!”

杜長柔冷哼一聲,激了一張符紙擲過去,符紙撕裂成一道劍光落下,利落地斬斷了鎖鏈。

“哎——”杜絡從藤椅上跳起來,大歎可惜道,“這樣不就不好玩了嘛……”

話到途中,杜長柔一個眼刀刺過去,杜絡一個激靈,縮起肩膀,立刻噤了聲。

“嗬——嗬——”

鎖鏈哢嚓一聲脆響,被栓住的男人應聲倒地。

爺們兒小山似的身軀嘭通砸在青石板上,他不知疼痛,隻顧著虛脫得一口一口重重喘息。

戎貅橫躺著,眼角的餘光瞥到杜長柔身影和腳步,很快,一雙金絲織履鞋的鞋麵湊近到他的鼻尖之前。

杜長柔居高臨下的睨視他道:“起來。”

“喏。”戎貅垂下眼,竭力爬起來,跪在杜長柔腳跟前。

杜長柔道:“她讓你跑你就跑,隨便誰來的使喚你都聽?”

戎貅道:“二小姐說,是主人您交代她牽奴回來……”

杜長柔厲聲打斷道:“我跟她說的交代,可不包括讓你配合她的戲弄,在這兒不知羞恥地抖|胸。”

戎貅若不情願,大可以擺爛躺地,大不了受點皮肉之苦賣賣慘,左右杜絡又不敢將他拖死。

——而不是有意無意地在顯眼處跑,隻守著杜長柔一踏進院門,便吭哧吭哧地演這一出。

給誰看?給她看。

便是掏空心思想引誘她又如何?杜長柔生性慳吝,見不得自己養的男人在彆人眼皮子底下賣弄風騷。

杜絡湊上來插|嘴道:“姐你跟他置氣乾嘛?難得養了這麼個超大號的肌肉布娃娃,給我玩一會兒又怎麼了?”

“閉嘴,”杜長柔又甩出一張符紙啪一下糊在杜絡嘴上,給杜絡物理噤聲,“這麼有精神就去練功房打坐煉氣,讓我看看你有幾分長進!”

“嗚嗚!”杜絡叫苦連天,腮幫子鼓起,臉皺成一團。

不再管那一個渾身熱汗淋漓的肌肉奴隸,杜長柔抬腳,拖著杜絡就進了練功房。

將人摔在蒲團上,杜長柔盤腿坐在杜絡身後,掌心附著在杜絡的後背正中央。

她閉眼,凝神,神識掃蕩。

神識之下,有三撮幼苗一搖一擺,晃動著頂端愣頭愣腦的嫩葉子。它們周身縈繞著靈氣,泛出黃、綠、藍三種顏色的淡淡熒光。

金木水三靈根,煉氣一重。

杜長柔收手,睜眼,心中暗暗長籲一口氣。

——還好,杜絡的靈根完好無損,並沒有什麼資質缺失。

她記得上一世,就是在泰康十七年開春前這一陣子,京中忽然風聲鶴唳,憑空有許多女子被半夜偷襲——

奇異的是,凶手隻索了她們一枚深吻,便桃之夭夭。

彼時,杜絡成天留戀於煙花柳巷,胡天海地,便也順理成章的上了襲擊者的獵物名單。

有一夜,杜絡深夜回來找杜長柔哭訴,說她被一個女的偷走了初吻——是初次的舌|吻,杜長柔還擠眉弄眼的狠狠將她嘲笑了一番。

卻不料,再隔日,杜絡的修為噌一下就掉到了引氣初期,再探她的靈根,水、土、木三條靈根儘皆殘缺,莫說是連雜靈根都不如,簡直幾近與凡人無異。

思及此處,杜長柔百感交集。

她娘杜林是個濫情的,成日裡換不同的男人睡,導致杜長柔活了二十載都摸不清楚自己的生父是誰。

杜林睡的人多,膝下的子嗣便也多。

這些孩子裡,除了杜長柔是她用子宮孕育親生的,其餘庶女庶子,則均來源於杜林賜給她們生父的仙葫蘆——

在生父的精|血澆灌下,杜絡從仙葫蘆裡蹦出來,就此誕生。

——她是盛國公府中唯一一個誕生於仙葫,卻身懷靈根的庶女。

姬氏王朝承襲千年百載,自始至終都隻靠實力說話。世間唯有女子或有仙緣,於是女子當官為政、治國養家。

同理,杜林膝下唯有杜絕與杜絡有靈根,於是杜絡方才能整天逍遙恣肆、快意人生。

沒了靈根的打擊是致命的,就像靠乾粗活度日的男人被砍斷雙腿一樣。

不到萬不得已,杜長柔絕不希望看到自己這個成天嬉皮笑臉的妹妹會有一朝遭此重創,困厄餘生。

“姐,你查我靈根乾嘛?”杜絡好不容易扯下嘴巴上的符紙,眨巴眨巴眼睛問道,“要看修為的話不是應該往我肚子裡送點兒氣才對嗎?”

“沒氣兒了,”杜長柔沒好氣地瞥她一眼,“之前跟蕭豔打得太狠,靈田都掏空了。”

為了刮起那一陣妖風,又在短時間內瞬移至祖母麵前,杜長柔的靈田枯竭,肚子到現在都還疼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