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前 清冷狀元(1 / 2)

洗漱之後,杜長柔姑且淺淺閉了個小關。

凝神靜氣之前,杜長柔激了一張清心符貼在腦門上,然後盤腿打坐,閉上眼,靜靜思索她自重生以來馬不停蹄忙活的這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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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第一時刻,杜長柔先是禦了飛劍滿京郊翻找那奴隸。

待到耗光了祖母給她灌的靈力,杜長柔便策馬狂奔,緊趕慢趕,總算在一座廢棄的城隍廟逮著人影,搶在姬慕之前當著她的麵奪走了戎貅。

她搶走了前世仇家姬慕最大的金手指——戎貅,一個可以使時間逆轉的奴隸戎貅。

此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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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她混不吝玩樂,收了一大票樣貌各異的花哨美男回來,養在奴隸院裡虛擲光陰。

前世,那些奴隸們或衰老病死,或在姬慕的示意下,要麼勾引府上管事吹枕邊風,要麼竊聽消息,惹是生非,鬨得府裡烏煙瘴氣。

這次杜長柔懶得管了。

反正他們在奴隸院裡挨餓受凍,過得也不儘如人意,杜長柔索性一股腦將他們放逐了,銀錢給夠,該出府的出府,該贖身的贖身,總之彆在府裡礙著她的眼睛。

趕在一切為時尚早之前,遣散了奴隸院,剔除了姬慕即將安插在盛國公府的潛在耳目,讓她想在這府裡假慈悲都找不到地兒使勁——

此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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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慕有一枚雕刻紋路特殊的玉佩,其真實性質極有可能是一塊連係上界魔修的傳承玉簡。

此玉佩關乎到上一世祖母的生死,更與姬慕一吻懾奪杜絡靈根資質有關。

料想也是,若無某一種意想不到的通天機緣,姬慕又怎麼有可能開局一條雜靈根,最後卻走上了築基登仙的大道坦途?

杜長柔隻不過是在上一世死後靠著遊魂依憑時不時跟在姬慕身邊,對那一枚姬慕隨身佩戴的玉佩窺探了一二。

至於那玉佩的由來,姬慕又是何時將其掌握在手中……此番杜長柔勉力一試,便是為了能探清楚她的底牌。

果不其然,姬慕居然已經在這麼早的時候就得到了玉佩機緣。

觀察姬慕在場的神色,或許對這塊玉佩的真實用途,她也已經胸有成竹了。

——在祖母不留痕跡的遮掩之下,僅僅付出了掏空一腔靈田的代價,便能試探出姬慕現在手上已有的底牌和底牌相關的情報,杜長柔覺得勉強算是劃算。

此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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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了對家金手指,遣散了她的潛在嘍囉,又試探了一遭對方的底牌……

至於戎貅獻上的玉佩,便是杜長柔的意外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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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端坐在練功房中,杜長柔先吐納運氣,待感受到靈田被滋潤到溫和,仿佛有涓涓細流湧動,便停下運轉,睜眼,將那一枚玉佩捏在手中。

窗戶敞開著,月光透進來,映照著玉佩整塊散發出瑩瑩微光,不似凡物。

那玉佩上雕刻的花紋,似乎是羯族部落的圖騰凶獸。

白日姬慕那一枚上的獸紋為母,戎貅這枚上的圖騰便獸紋為公。

兩相呼應,互成一對。

當真是天意作祟。

杜長柔心想,上一世戎貅莫名奇妙的就跟姬慕鎖死,還死心塌地地跟了她一輩子,莫不是也有幾分見到姬慕身上那一枚玉佩的緣故在裡頭。

姬慕那塊玉佩能防身、能召喚上界修士,就是不知道戎貅這塊配對的有什麼效用了。

然而,好奇歸好奇,杜長柔仔細端詳了一陣,卻不曾灌靈力進去激活它。

她現在修為尚淺,對這傳承之物不知深淺,若是不小心招惹來了什麼凶險,亦或者夢幻聯動了姬慕那邊引得她警惕,那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想了想,杜長柔將圖騰玉佩妥善收起,起身,噌的一下大力推開了門。

“嘭!”

緊挨著房門的一頭熊一樣的家夥猝不及防,撲進了門檻內。

杜長柔不疾不徐地抬腳接著他,撐住戎貅的上半身,道:“底盤這麼不穩?叫你紮的馬步白練了?”

戎貅愣愣爬起來,急忙道:“是,奴明天一早就起來繼續紮!”

“你在我練功房門口待著乾嘛?”

杜長柔覷了他一眼,見戎貅已新洗了個澡,身上香噴噴的,濕發一綹一綹地披散著,襯得那臉部輪廓愈發優越。

戎貅憨憨地笑了笑:“奴在給您守夜,怕您今夜不回屋裡睡了,就守在這旁。”

杜長柔不置可否,抬腳回了廂房。那戎貅便期期艾艾地守在她身後兩步。

廂房分內外兩間,主子睡內房的錦榻,守夜的奴婢則斜躺在外間的窄床。

之所以要求側睡,是怕陪床的奴婢睡得深了,來不及起身伺候主子。

到了外間,杜長柔頭也不回地徑自往前走,嘴上說:“跟上。”

戎貅驚訝,亦步亦趨地跟在了杜長柔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