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淺頌壓住一縷煩人的碎發。
她穿的少,有些發冷,可沒有回屋的打算。
鬱秋蕪起身,把卷在手裡的大衣披到衛淺頌背上。
兩個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以至於衛淺頌又能聞到那股檸檬的涼香,直勾勾的入鼻,帶走倦意。
沒等衛淺頌回過神,鬱秋蕪取下圍巾,再次靠近。
這次她貼的不止一點近。
她是半蹲著,可係圍巾的動作好似溫柔慵暖的摟抱。
她的氣息在衛淺頌周身徘徊,纏住衛淺頌,禁止呼吸一般綿密。
衛淺頌又一次對上了這雙似有魔力的桃花眸。
眸色很深邃,與紅酒一致,漩渦一般吸著誤入的靈魂。
眸色也可以淺淡,被光暈填滿,反射著周遭的一切。
衛淺頌看見了水瞳中的自己,帶著一絲她都沒能察覺到的情。
圍巾係到一半,兩個人的鼻尖已經貼在了一起。
鬱秋蕪迫近著,無比強勢,動作卻很輕柔。
或許是反差太魅人,抑或是那眼神太醉人,衛淺頌就這樣閉上了眼,沉溺著,欲將此情此景刻在腦內。
陌生的鼻息撲在唇上,就好像要接吻一般。
任誰看了兩人的姿勢,都會這樣誤解。
聽到一聲淺笑,衛淺頌才從自己的世界出來。
她眼尾殘留著困惑,望向掩唇的鬱秋蕪。
“怕你感冒加重,給你加個衣服。新妹妹這表情,總不會是……以為我要吻你吧?”鬱秋蕪也沒想到衛淺頌閉眼了。
她坐回位置上,饒有興致的看著衛淺頌。
衛淺頌怎會甘拜下風。她瞥了眼鬱秋蕪,回敬道:“風沙迷眼而已。你若沒點彆的心思,又怎麼能篤定,我有哪種想法?”
“姐姐好心給你加衣服,妹妹這嘴,還挺毒。”鬱秋蕪接下這個鍋,以退為進,隨後話鋒一轉。
“‘毒’一無二的可愛。”
衛淺頌臉蛋紅了。
她閉眼,總感覺這撩撥的套路也很熟悉。
片刻後再睜眼,衛淺頌笑了。
冷如她,笑容難得一見,也就更為驚豔動人。
妝容還未卸去,眼尾染著暖調的眼影,和那含笑的琥珀瞳相得益彰。
睫毛隻是一挑,撥動著鬱秋蕪的神經。
她的唇是最紅潤的。鬱秋蕪看不出唇膏的痕跡,想來是天生的。
腦海中閃過四年前歡愉的片段,鬱秋蕪差點紅了臉。
她是該親上去的。
好久沒嘗過這顆軟糯的櫻桃了,她還有點心癢。
“我覺得你有點眼熟。”衛淺頌徹底放鬆下來,眉眼都掛著淺淺的笑意。
她躺在軟椅上,說這話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向鬱秋蕪。
她眸光渺遠,可鬱秋蕪大概猜得到她講的是自己。
但鬱秋蕪不想認。
她換了個腔調,跟衛淺頌是如出一轍的慵懶。
“如果這是新妹妹搭訕的套路,那有點低級了。不過能對姐姐產生興趣,姐姐還挺榮幸。”鬱秋蕪也不看她,隻是看著天幕。
星點閃個不停,耀眼奪目。
景很美,身邊的人也一樣。
衛淺頌分明隻是在稱述事實,不知怎麼就被當作搭訕了。
“那……鬱姐姐說說,怎麼才算得上高級?”她也不肯就這麼退縮,咬了下姐姐那兩個字。
就算是衛清吟,她都沒怎麼喊過姐姐。
就大她兩分鐘,哪裡算得上姐姐?她可不想叫,還會讓衛清吟喊她姐姐。
衛清吟會順著她的脾性乖乖喊,但這也改變不了衛淺頌是妹妹的事實。
一聲姐姐,既是服軟,卻又藏著些陷阱,就等鬱秋蕪跳進去。
“嗯,怎麼也該說……”等鬱秋蕪想好該怎麼回,側頭,衛淺頌已經睡著了。
鬱秋蕪無奈,伸手點了下她的臉蛋。
她也就想了一分多鐘吧。新妹妹還是太疲憊了,這也能睡著。
鬱秋蕪感受著徐徐冷風,身體好如她,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孩子真是,沒點自理能力。如果今天她沒來,衛淺頌豈不是要在陽台睡一晚上?
就這風力,普通人吹一晚上都得頭痛發燒,更彆說這病美人了。
鬱秋蕪歎了口氣。她其實不大想管的。
今晚的撩撥本身就有些過了,她不該繼續做更曖昧的事,那不符合她玩玩就收手的規矩。
但衛淺頌是病人。鬱秋蕪不可能把她就這麼放在陽台上。
鬱秋蕪沒有把衛淺頌喊醒,隻是打橫把人抱了起來。
陽台門都沒有關,真是心大。
在沙發和床之間,鬱秋蕪選擇了沙發。
她將衛淺頌安置好,又找來一床毯子,給她蓋上。
做完這些,她才又跳回了自己家,繼續坐在位置上小酌。
酒不如人醉人,夜色也很美。
翌日,衛淺頌睜眼,發現自己在沙發上。
她回憶了一下昨夜,在問過鬱秋蕪話後她就睡著了。
隻可能是鬱秋蕪把她抱回了屋子。
鬱總確實是個好人。隻是又欠人一個人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完。
衛淺頌揉了揉頭,她感冒並沒有好完,可也沒有難受到難以忍受的地步。
她便快速收拾完,叫了車,往公司走。
到了門口,她又對上了熟悉的眼睛。
衛淺頌打開手機,無視了一堆未讀信息,看見了時間:十點十分。
她的表情有些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