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啊。”鬱秋蕪無視了衛淺頌略顯不自在的表情,上前跟她打了招呼。
“感冒好點沒?”
“多謝鬱總關心,好多了。”衛淺頌認栽,跟在了鬱秋蕪身後。
她是想見她的。
但絕對不是以遲到的形式見。
她沒有上鬨鐘的習慣,藥物安眠,昨晚睡過了些,今天又遲到,並非她本意。
“應該的。你要是在這邊出什麼事,舟舟可能衝過來把我辦了。”
說完鬱秋蕪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衛淺頌本來想說不至於的。
一想到今天早上又是管家把她送來公司,還跟她抱怨說昨天下午沒接到她,她也沒了底氣。
她身邊的親朋好友好像還真做得出這種事。
還好昨天發燒她瞞住了家裡人,不然媽媽肯定要連夜趕到朝市來。
“昨晚呢?睡得還好嗎?”鬱秋蕪體貼的推開了大門,讓衛淺頌先走。
作為一個公司的老板,做這種事本該讓人驚訝。
可保安們連眼睛都沒多眨一下,是看多了,見怪不怪了。
“嗯,謝謝你。”如此一來衛淺頌完全可以肯定是鬱秋蕪將她送回了房間。
有點丟人,希望沒有下次。
“妹妹可得注意點呢。要沒有姐姐在,你豈不是要在陽台上過夜?吹那秋風一晚上,第二天怎麼也得進醫院吧?”搞不好還會落下什麼病根。
鬱秋蕪把最後一句話咽了,沒有過多刺激她的病美人。
衛淺頌隻是垂下了眼睫。
睫毛蓋住眸中的神色,辨不出情緒,給她整個人添上些冷色調,那不言不語的模樣是能拒人千裡的。
鬱秋蕪耐心的等著她的答複。
普通病人大概會遵循醫囑,再不濟也得說一句下次一定,做個承諾。
但鬱秋蕪有些看不透衛淺頌,猜不到她的反應。
神秘感是興趣的最佳來源,這也讓鬱秋蕪多關心衛淺頌了些。
走到電梯門口,衛淺頌才終於反應過來了似的,淡然道:“無所謂。”
鬱秋蕪呆了半秒,差點氣笑了,快步跟上。
“你的身體,怎麼能無所謂?”
確實是意料之外的反應,倔得不行,跟隻亂撞的小牛一樣,專挑人痛處戳。
衛淺頌隻撩了下眼皮。“鬱總很關心員工?”
這對話似曾相識。
鬱秋蕪想了想,換了種回答方式。
“我關心你。”
哄倔脾氣小孩就得這樣,不能太強硬了。
鬱秋蕪豐富的經驗來自於她那偶爾倔得不講道理的閨女。
三歲小孩比成年人更難哄,能把鬱珩治的服服帖帖,鬱秋蕪是有兩把刷子的。
聞言,衛淺頌總算睜全了雙眸,正眼看向鬱秋蕪。
女人的眼睛會說話,閃著耀眼的光,比昨夜共賞的星夜還亮。
她的神色沒有半點敷衍,過分的認真竟讓說了喪氣話的衛淺頌有些心虛。
今天是她們認識的第二天。
昨夜她說了那麼多,做了那麼多,今天又講這樣的話。
衛淺頌不了解鬱秋蕪,逃不開暗暗猜想的結局。
按鈕上方紅色的數字快速變換著。
空氣安靜下來,又帶了絲燥熱、曖昧。
兩個人被關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距離很近,心卻渺遠,誰也猜不透彼此的心思。
最終衛淺頌還是搖了搖頭。
她關心自己又如何?自己心裡有人了。
有些事,沒必要說得太開,她們都要心照不宣,讓事情按規律發展才最好。
“我的身體,也沒少和我作對。”到了七樓,衛淺頌一腳邁出了電梯。
她扭過頭,回鬱秋蕪的話。
言下之意是,她也要跟身體作對,當作報複。
電梯門關上。一直到了九樓,鬱秋蕪還沒從那雙冷眸中緩過來。
她從中看見了失望後的麻木,絕望後的滿不在乎。
回到辦公室,鬱秋蕪拍了拍臉。
她想起來當年為什麼會選衛淺頌搭訕了。
衛淺頌有一雙和自己前任一模一樣的眼睛。
更彆說那舉手投足間的氣質、神韻,簡直如出一轍。
若不是鬱秋蕪清楚的知道自己穿越了,她真的會以為那是她交往過六年的前女友。
可惜不可能是,還好不可能是。
她不想去回憶更多有關前女友的事。
她愛得傾儘全力,最後卻一無所有。
想起那人,隻會讓自己不快。
不管怎麼說,衛淺頌都不是那個傷害過她的人,她大可用平常心去對待她。
鬱秋蕪看見桌上擺的兩份早餐,拍了下頭。
忘了把多買的早飯給衛淺頌了。
* * *
衛淺頌入職第一天就遲到,還請了半天假的事,整個七樓都知道了。
員工們都挺好奇這新同事是何方神聖。
她們鬱總再怎麼平易近人,也沒有這麼好說話吧?更何況還是入職第一天。
很多人好奇,但隻有尚周添敢問。
她仗著坐得近,昨天又跟衛淺頌認識過,見人來,便湊過去,問話。
“你昨天下午怎麼走了?”
衛淺頌剛把口罩戴好。“有點發燒。”
“這樣啊。最近換季,流感是挺嚴重的。今天好點了嗎?”原來是病假,怪不得鬱總會準假。
一群好奇的耳朵就這麼耷拉下去。
她們熟悉鬱總,知道她不會為難生病的員工。
沒有什麼隱情好八卦的,還是回去摸魚吧。
“好些了,謝謝。”衛淺頌把冒到喉嚨眼的咳嗽咽下去。
其實還是頭疼,嗓子癢,疲憊得下一秒就能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