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給我那位當過省長兼□□的外公?看來真是名貴的好菊花……我沒出息地囁喏半天,扭扭捏捏地跟阿爹打商量:“阿爹,要不,我加個班,給外公繡上一幅菊花行不?”
李昕揚挑挑眉,沉吟片刻,嘴角笑開:“好,這可是你自個兒應下的,咱八月十四陪你娘歸省,藍兒可要抓緊了。”
說完這話,李昕揚就再次款款地踱著步子走開,半道上還像上次一樣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我看著他的背影,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奸計得逞,不由得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笑話,我哪兒會刺繡?筆還握不牢,針線都還沒摸過,我這不是自不量力自討苦吃自作自受麼?有氣無力地招招手,喚過一直在旁邊幽靈一樣站著一言不發的小梅:“小梅姐啊,行行好,你說今兒是初十,不會是八月初十吧?”
看著小梅默然點頭,我欲哭無淚:“……替我把宋先生叫來吧。”
聽完我呼天搶地的控訴,宋瑜端坐如常,表情沒有一絲波動,隻略抬眼皮看看我:“念卿意欲何為?”
那帥哥阿爹的形象如今在我心裡便跟我那禿頂啤酒肚的老板一般無二。我鼓起腮,心裡一百萬個不樂意,語氣儘量放平靜:“念卿如今才剛提得筆,還要有勞師傅替我作一幅,我這兩天拚了命把它繡出來便是。”
我肯定是一副打算英勇就義的表情。宋瑜微微一笑,估計是怕看到我口水嗒嗒的樣子,又立刻把笑容斂了去,忍俊問道:“畫要如何,念卿可有想法?”
小梅已經在一旁開始提袖研墨。我心思一轉,笑吟吟地看著宋瑜起身提筆,他抬頭對上我的目光,仿佛一怔,低下頭去,伸手理了理筆毫。
“遠處一座山,近處一欄杆,大大一菊花,花苞還有仨。”
話說出口,我都佩服自己:這簡直是傳說中的出口成章!正在自我陶醉,眼角餘光瞥見小梅,沉靜的表情掩蓋不住她眼神中放射的膜拜之情。我心潮澎湃不能自已,簡直要仰天長嘯:是金子總會發光滴!看啊,禦姐小梅都開始看好我!
嘯還沒來及出口,就發現小梅的目光是對著宋瑜的。我嗝住,心不甘情不願地看向宋瑜,這家夥畫起畫來假模假式的,值得那麼膜拜麼?
再低頭看向桌上的宣紙,便一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了。人家畫的那叫一個意境傳神,配我那打油詩,絕對是好鞋踩到臭狗屎,鮮花插在牛糞上……狗屎跟牛糞都算我的。
“師傅,您畫得真好。”
宋瑜抬眼,戲謔地瞥了瞥我,便又低下頭去。天地良心,我這句讚美可是發自內心的!他怎麼能無視我!我不服氣,湊過去對著畫幅指指點點:“這淺淺一點籬笆上麵棲著隻眼露賊光的鳥兒;而遠山如黛,一團菊花軟軟的像繡球,下麵的枝葉卻是挺直的,寓意:膽敢窺我菊花,何方鳥人!山人自有傲骨,窺也沒用!”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