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做好女人真是難上加難(1 / 2)

說話間,宋瑜的一幅畫已經畫完,他神色未變,頓筆說了倆字兒:“題字?”

倒是在一旁的小梅,周身圍繞著濃重的黑色氣場,估計她一定在心裡畫圈圈詛咒我了。我又沒出息地抖了抖,想想道:“東籬隱,念卿仲秋題贈外公。”

宋瑜又瞥了我一眼,眼神裡透出一絲讚許。他自作主張重寫了賀詞,“東籬隱”這三個字卻是沒改,我心道這馬屁看來是拍對了。聽說外公是得罪了皇帝,他卻是個倔老頭子死活不肯認錯,最後被皇帝逼得告老,不然定會繼續在官場馳騁,說不定可能封官加爵,甚至位至右相,一人之下,前程大大滴。被皇帝炒魷魚,說出來不好聽;我這字兒一題,明顯誇他老人家高風亮節,淡泊名利,他不高興才怪。

小梅拿著宣紙去一邊晾乾,宋瑜字斟句酌了半天,說了句“念卿果然胸有溝壑”。我知道他誇的是東籬隱那三個字,連連擺手,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我這還沒發育,沒胸,“溝壑”自然談不上,……好吧,其實,這都要感謝偉大的田園詩人陶淵明!

小梅已經拿過絲綢、針線和刺繡繃子,我麵前很快就紅紅綠綠堆成一座山。她要是給我一堆文件讓我審我還搞得定,可是這堆東西?沒有老師也沒有參考書,難不成讓我自學成才啊?

老師?

想到這裡,我抬頭看向還在一邊氣定神閒端坐著的宋瑜。難道……

剛要否定掉自己的這個念頭,就見宋瑜熟門熟路地把一塊料子拿繃框繃好,然後把花線穿進羊毛針:“先來練走線和針法吧。”

我驚恐地睜大眼:“東……東方不敗!”

宋瑜看了我一眼,翹起蘭花指就開始在底料上飛針走線。

我算是明白了,沒有金剛鑽就不該攬這瓷器活,可是已經跟阿爹說了大話,還能怎麼辦?

我認命地歎口氣,打算做一回拚命三姐。不料剛有樣學樣地拿起針線,肚子就開始抽痛起來。

白露已過,天氣漸涼,可不一會兒我就汗涔涔的了。估計看我半天沒動靜,宋瑜繞著桌子走過來:“怎麼了?”

“肚子疼……”這話說得輕飄飄的,立馬換來小梅刀子一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我連辯解的力氣都沒有,捂著小肚子咬緊嘴唇不說話。大哥大姐,我沒撒謊,這次是真疼……上回為了逃課才跟阿爹說我肚子疼,結果現在真肚子疼就沒人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我認錯成不?

小梅皺著眉,似乎看出來我不像裝的,轉身就往門外走。我有氣無力地喊住她:“小梅,你去哪兒啊?”

“叫老爺。”她頭也不回。

“不用,我……”看著小梅登時回過頭拉下臉,敢情還是以為我在撒謊,我隻得歎氣,瞅瞅宋瑜,又瞅瞅小梅的臉色,咬牙道:“我好像是大姨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