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坐在警察局的崛尾感覺自己的處境簡……(2 / 2)

圈套 HARU様 3732 字 11個月前

切原忽然捂住了臉,崛尾有一種錯覺,他似乎看到那個總帶點野性孩子氣的男人在啜泣;但當他抬起頭來時,隻有眼睛泛紅而已。切原的聲音有些沙啞,他不時地喝一口紅茶潤潤喉嚨,然後斷斷續續地說他不是特地來找越前的,隻是聽說越前在這裡,就忍不住想看看他。

他說想要看看他。

這句話說得很澀,也許是說給越前身後的人聽得,然而那人隻是平靜地撫摸著越前的頭發;兩個本應該互相敵視的男人之間似乎流動著某種可以稱之為共鳴的東西,而這種東西在一瞬間就把過去的恩恩怨怨都化解在淡淡的傷感中。崛尾不理解那種感覺,他一直覺得,男人喜歡男人,基本上就是瘋了。但聽到櫻乃躲在門口用和服的袖口擦拭淚水的聲音,他也無法延續那種吞咽毛毛蟲般的厭惡感覺了。

可是,不管怎樣,這些人和自己是沒有關係的。既然直接的加害者和受害者之間都沒有刀光劍影的生死尋仇,誰還會執意牽連一個無心為整個事情串連起微小環節的崛尾呢。那瞬間,長期懸著心忽然就落地了,崛尾感覺輕快了許多。不是從罪惡感的追獵中逃離,事實上,崛尾早就失去了對於罪惡的敏感,他不過是感覺自己從一些瘋子的手下解脫了——一些愛上不該愛的人,又牽連無辜的瘋子。崛尾記得不二讓自己從他眼前消失,但回程的機票是預定的,何必為那種人掏自己的腰包,去買一張多餘的昂貴機票呢?完完整整地把整個事情想了一遍,崛尾認為根本不必像個喪家之犬;更何況,女主人的櫻乃出人意料地勸切原留住一晚,而那男人猶豫了幾秒鐘之後,竟然同意了。

崛尾不知道櫻乃為什麼執意挽留切原,雖然這為自己找到了繼續住下去的借口。他總覺得應乃這個人雖然溫柔和諧,但對於越前的事情還是反應激烈的;就像溫順的羔羊在特彆時機反而會爆發令人畏懼的能量一樣。崛尾認定櫻乃和朋香一樣恨著切原,哪怕越前本人把那個人忘在腦後,他們也不會輕易地原諒一個讓越前在接近頂峰之前不得不引退的男人。也許是越前的態度感染了她?可就算她原諒了他,也不用特地把那樣一個危險的男人留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要知道,他可是剛剛傷害了她最好的朋友呢。或者,女人的心思是男人無法琢磨的迷?崛尾打了個哈欠,他覺得自己已經很疲憊,不想再為無聊的事情糾纏,他交待晚飯在自己房間裡吃,當然是為了避開不二,就走上樓回到自己房間。確定鎖好房門之後,便一頭倒在床上昏睡起來;很久,沒有這樣安穩的感覺了。

大概是睡得太早,崛尾一覺醒來發現外麵天空還掛著亮澄澄的繁星。夏威夷不像東京那樣高樓林立空氣汙濁,能見度非常好。崛尾忍不住興奮起來,一骨碌爬起來打開了落地窗,夜晚的涼風溫柔地湧進來,他展開雙臂儘情地享受著濕潤的撫摸,第一次覺得自己不虛此行。忽然,他聽到外麵傳來一種聲音,就像是布料的摩擦夾雜著低聲的對話。崛尾忍不住望聲源看——這一看他差點心肌梗塞,事後簡直後悔極了——他差點忘記自己就住在兩個危險人物的隔壁;而此刻,他們正在陽台上用一架隨身的簡易望遠鏡看星星。

幸虧他們沒有發現崛尾的窺測,否則他們絕對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越前貓著腰興致勃勃地透過望遠鏡看星座,不時報出一個專業的名詞。不二溫柔地為他披上外衣——雖然夏威夷島的溫度不會低於19攝氏度——但他還是像守著易碎的瓷器那樣望著他,輕輕撥開他額前礙事的劉海,細細地在他耳邊說著隻有兩個人才懂的私話。越前的臉頰泛出潮紅的顏色,不知道是因為觀察的興奮,還是因為不二的大膽。

崛尾不知不覺摒住了呼吸,也許是深怕被發現之後要承擔可怕的後果;也許是那兩個人之間的空氣中凝聚著某種特彆的霧氣,好像一口氣就能吹散似的。老半天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正在進行不甚光彩的偷窺,於是躡手躡腳地爬回到床上。儘管用被子蒙住頭,崛尾還是覺得不二和越前細細索索的對話一直在耳邊回蕩,他就這樣清醒著一直到天明。總算迷糊過去一陣子,卻被急促的敲門聲驚得跳了起來。門外站著的是驚慌失措的女傭,她結結巴巴地告訴崛尾警察先生再度拜訪,而這次不是為了什麼傷害事件,而是地地道道的謀殺。

死者切原赤也,昨天傍晚受到女主人的邀請住進了這間彆墅。而第二天的早上,更換鮮花的傭人驚恐地發現他死在了客房的床上,心臟的位置上開了一個汩汩的血口,沒有任何掙紮和搏鬥的痕跡,他無疑是在熟睡的狀態中被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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